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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危机:越堕落越开心】(1)
作者:wxzwxi
2025/7/18 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27312
第一章:暮色中的港湾
周五傍婉的夕阳,像一块熔化的琥珀,将暖金色的光慵懒地铺满了整个客厅。陈默放下手中批改到最后一页的作业,红笔在纸页边缘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他是一名高中化学老师也是毕业班的班主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一天的疲惫似乎也随着这口气呼出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纸墨清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那是从厨房飘来的,家的味道。
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厨房的方向。隔着磨砂玻璃门,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忙碌。他推开门,暖融融的灯光混合着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妻子苏婉系着那条他去年生日时送的浅蓝色细格围裙,秀丽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颈侧。她正背对着他,专注地看着炉灶上咕嘟冒泡的砂锅,一手拿着汤勺小心地撇去浮沫。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连发丝都跳跃着细碎的光点。30岁的她侧脸的线条依旧精致流畅,皮肤在暖光下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专注的神情让她有种宁静的美。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苏婉转过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盛满了暖意,“饿了吧?今天炖了你最爱的山药排骨汤,马上就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春日里叮咚的泉水,瞬间洗去了陈默心头的最后一丝倦意。他走过去,很自然地环住她的细腰,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淡淡栀子花香的发顶。“嗯,闻到香味就饿了。辛苦老婆大人了。”
苏婉笑着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少贫嘴,洗手去,准备开饭。”语气里的亲昵和甜蜜浓得化不开。
陈默依言松开她,走到客厅想帮妻子摆碗筷,忽然目光扫过客厅沙发。苏婉那只米白色的包随意地搭在那里。
陈默顺手拿起那只质地柔软的皮包,想把它挂到衣架上。他挺好奇,女人拿这么小的包干什么呢?那幺小一点不实用。他鬼使神差的伸手进去,指尖触碰到化妆包丝滑的表面,口红的棱角,车钥匙冰凉的金属质感……还有一个坚硬的、带着棱角的小东西。他顺手将它拿了出来,一把钥匙。
最普通不过的黄铜材质钥匙,就像从街角任何一家五金店里随意买来的一样。表面带着一层薄薄的、黯淡的氧化层,透着一股被频繁使用的烟火气。
陈默随意地捻了捻钥匙冰冷的齿槽,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家里的防盗门钥匙、车钥匙、他办公室抽屉的钥匙,甚至苏婉自己办公室的钥匙,他都熟悉。这把,绝对不是他们任何一处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疑惑涌上心头。
“婉婉,”他走到厨房门口,语气轻松得像闲聊,“这包里怎么有把新钥匙?看着挺眼生,不像咱家的。”
苏婉正在厨房炒菜。闻言,她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平静甚至头也没抬,声音流畅自然,带着一丝再寻常不过的嗔怪:“哎呀,你说那个啊?肯定是晓雯那丫头的!昨天陪她去看她新租的那个小公寓,就在公司旁边,方便她加班。她那钥匙串上挂得跟开锁匠似的,叮叮当当一大堆,估计是试门的时候不小心掉我包里一个。瞧我这记性,回来就忘了还她了。”她说着转过身,俏皮地对他眨眨眼,递过一小块还冒着热气的回锅肉,“喏,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尝尝味道?”
“晓雯新租房的钥匙?”陈默看着妻子坦荡明媚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厨房温暖的灯光,毫无一丝阴霾。心头那点比羽毛还轻的疑惑,瞬间被这温馨的日常和她亲手递来的回锅肉香气吹散了。是啊,闺蜜刚搬家,手忙脚乱,掉把钥匙再正常不过了。他把钥匙放回包里,将包挂在了玄关处那个专门为她设置的、造型别致的衣帽钩上。
晚饭的气氛温馨得如同流淌的蜜。苏婉兴致勃勃地讲着公司里新来的实习生闹的笑话,绘声绘色,眉眼弯弯,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陈默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含笑听着,偶尔补充几句自己班上学生的趣事。暖黄的灯光笼罩着他们,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花朵的淡香和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暖流。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而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是他们共同构筑的、坚不可摧的港湾。
饭后,两人依偎在柔软的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苏婉蜷在他身边,头枕着他的肩膀,栗色的发丝散落在他颈间,带着熟悉的栀子花香。陈默的手自然地环着她的肩,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屏幕上光影流转,讲述着别人的悲欢离合,而他们拥有的,是触手可及的、真实而饱满的幸福。
夜深了。苏婉先起身去洗漱。陈默收拾好客厅,走到玄关准备关灯。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个挂在衣帽钩上的米白色皮包。那把普通的黄铜钥匙,静静地躺在包的内袋里,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淹没在家的温暖与安宁之中。他随手关掉了玄关的灯,客厅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只有窗外远处高楼的霓虹,在窗帘缝隙里投下微弱变幻的光影。
第二章:学生的报恩
盛夏的蝉鸣聒噪,却盖不住陈家客厅里洋溢的喜悦。茶几上,一张印制精美的录取通知书被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周扬,以优异的成绩被本市的顶尖学府录取了。
“好!太好了!”陈默拿着通知书,反复看了几遍,激动得连说了几个好字,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骄傲和欣慰,“我就知道你小子行!这学校也是全国顶尖,老师真替你高兴!”他用力拍着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周扬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年轻人微微晃了晃。
周扬脸上也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腼腆,他穿着崭新的浅蓝色Polo衫,
头发精心打理过,显得格外精神。“陈老师,多亏了您!要不是您一直鼓励我,给我开小灶,帮我分析志愿,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他的声音有些激动,眼眶甚至微微泛红,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苏婉端着切好的冰镇西瓜从厨房出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哎呀,天大的好消息!小扬,恭喜恭喜!真给咱们争气!”她将果盘放在周扬面前,眼神明亮,笑容灿烂而自然,“快尝尝,这瓜可甜了!这可是大喜事,必须好好庆祝!”她的喜悦是纯粹的,为一个看着成长起来的优秀孩子感到高兴,目光在丈夫和得意门生之间流转,坦荡又温暖。
“师母您太客气了!”周扬连忙道谢,拿起一块西瓜,吃得很香甜,“师母的西瓜总是最甜的!”他笑得阳光,带着少年人的真诚。
“这孩子,嘴真甜。”苏婉嗔了一句,笑意更深。她坐在陈默旁边的沙发上,姿态放松,“这下好了,就在本市,以后周末有空还能常来家里吃饭,师母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那必须的!我可惦记师母的手艺了!”周扬立刻接口,语气亲昵自然,带着婉辈对长辈的撒娇意味。
陈默看着这一幕,心中暖流涌动。周扬的录取,像是他辛勤耕耘结出的最甜美的果实。此刻,三人围坐,分享着金榜题名的喜悦,气氛温馨融洽,充满了师慈生敬、家庭和睦的美好。之前那把钥匙带来的任何一丝疑虑,早已被这巨大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对了,老师,师母,”周扬放下西瓜皮,擦了擦手,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神情郑重而充满敬意,“我爸妈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带过来,感谢老师和师母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教导。一点心意,请老师和师母一定要收下。”他将一个稍大的礼盒递给陈默,里面是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另一个稍小的礼盒递给苏婉,是一条质地精良的真丝丝巾。
“哎呀,你这孩子,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还让你父母破费!”苏婉看了下丝巾盒,却没有接。
陈默抚摸着温润的紫砂壶身,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小扬,你和你爸妈的心意老师领了。看到你有今天的成绩,老师比收到任何礼物都开心!礼物实在是不能收。”
“老师,这是我和我父母的心意,不值钱但代表了我们的心意。”周扬又把礼物推到二人跟前。
“好吧,这茶具,老师会好好珍藏,以后你来,就用它给你泡茶!”他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眼中满是为人师的满足和骄傲。
苏婉看到丈夫收下了茶具,也不好意思拒绝,亲手接过了周扬递上的丝巾。 三人又聊了很久,聊大学的规划,聊未来的憧憬。周扬眼神明亮,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信心,言语间对陈默的敬重和感激溢于言表。苏婉则像一个欣慰的长辈,不时补充几句生活上的叮嘱,气氛无比和谐。
聊到兴起,周扬起身去洗手间。陈默也其身想去阳台抽烟,苏婉放在茶几边缘的米白色皮包,被他起身时带了一下,“啪嗒”一声轻响,滑落到了地毯上,包口微微敞开了。
“哎呀!”陈默说着,很自然地弯腰去捡。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包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敞开的包口内侧。在一堆化妆品杂物中,那把普通的黄铜钥匙像一枚冰冷的针,瞬间刺入他的眼帘。
它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蛰伏的幽灵。
陈默的手,在离包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喜悦的暖流仿佛遭遇了一小块寒冰,瞬间停滞,他几乎彻底忘记了它的存在。它为什么还在苏婉的包里?为什么没有还回去?或者……它根本不属于晓雯?
一丝极其微弱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此时,苏婉正拿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陈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地将包捡起,放回茶几原位,手指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力道,将敞开的包口轻轻合拢,动作行云流水,脸上已经重新挂满了刚才谈论大学时的欣慰笑容。
苏婉毫无察觉,重新坐下。
除了这个小插曲,今晚是非常愉快的。周扬认真的听着老师的教诲,不时地点头应和:“嗯!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他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对恩师的信赖和追随。
周扬又坐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苏婉和陈默一起将他送到门口。 “老师,师母,我走了!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常回来看你们的!”周扬站在门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承诺。
“路上小心!到了大学好好照顾自己!”苏婉笑着叮嘱,眼神温和。
“记住,脚踏实地,戒骄戒躁!”陈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期许。 “嗯!老师师母再见!”周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脚步轻快而坚定。 第三章:乐极生悲
时间悄然滑过几周。新的学期也开始了,一个周五的下午,夏末的余浪在城市上空翻滚,蝉鸣愈发聒噪,但这聒噪却压不住陈默心中翻腾的喜悦浪潮。他刚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手里攥着一份沉甸甸的通知——他被正式任命为年级教导主任。多年的兢兢业业,对学生倾注的心血,终于得到了校方最高层面的认可。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更是对他教师生涯价值的肯定。
这一届的学生也很不错,特别是那个叫林薇的女生跟上一届的周扬一样优秀,很有前途。说到周扬,他今天还给陈默打了电话述说大学军训有多苦,他还想约老师出来喝酒,不过陈默要上晚自习就拒绝了。
阳光透过办公楼高大的玻璃窗,洒下炽热的光斑,映得他手中的文件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金边。陈默步履轻快,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第一个想分享这份喜悦的人,自然是苏婉。想象着她惊喜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清脆的声音说着“老公真棒!”的场景,一股暖流便涌遍全身。
“给她一个惊喜!”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带着甜蜜的冲动。陈默掏出手机,手指在苏婉的号码上悬停片刻,又笑着收了回去。他决定提前回家,像恋爱时那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破例提前离开了学校,还特意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在熟悉的街道穿行,陈默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心早已飞回了那个充满栀子花香的家。教导主任的担子会更重,但此刻,他只想沉浸在双喜临门的巨大幸福里——事业的新台阶,和那个他深爱的、温柔贤淑的妻子。
升职的喜悦和对妻子的爱意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
他用钥匙轻轻打开家门,动作放得极轻,嘴角噙着恶作剧般期待的笑容,准备迎接苏婉的惊呼。
“婉……”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后半截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客厅里没有人。
但一种极其细微的、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主卧的方向隐隐传来。 是喘息声。粗重的、压抑的男性喘息。
还有一种他无比熟悉、此刻却带着全然陌生媚意的、属于苏婉的、细碎而急促的呻吟。以及伴随着床垫弹簧被剧烈挤压发出的、规律而急促的“吱嘎”声。声音不大,但在午后过分安静的家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原始的、忘我的情动。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窜上脊椎!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像幽灵一样无声地穿过客厅。主卧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严,留着一道几厘米宽的缝隙。那道缝隙,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透出里面昏暗暧昧的光线。
那呻吟声更清晰了,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陈默耳边炸响!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僵立在原地,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他像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挪动了一步,脚尖几乎要碰到门板。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那道缝隙上。
缝隙里的景象,像一幅被定格的、最残酷的油画,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力,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入他的视网膜!
卧室的窗帘没有完全合上,午后的阳光倾泻进卧室,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明亮得近乎残酷。
那张他们共同挑选的、铺着浅色碎花床单的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忘我地交缠在一起。
苏婉!
他的妻子!他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
此刻正赤身裸体地仰躺在床上,白皙的肌肤在昏暗中泛着情欲的潮红,黑直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她仰着头,雪白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脸上是一种极致的、近乎迷醉的神情,红唇微张,发出令他灵魂震颤的呻吟。她的身体在光线下起伏扭动,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情欲的潮红。她修长的双腿以一种极其放浪的姿态大大地张开,紧紧缠绕在……缠绕在那个伏在她身上、同样一丝不挂的、年轻而精壮的男性躯体上!她的身体随着男人的每一次撞击而起伏,那是一种全然投入的、忘乎所以的沉沦,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那个男人有着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身,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汗水顺着他绷紧的背脊滑落。他正忘情地、用力地耸动着腰胯,每一次深入都让身下的苏婉发出更高亢、更失控的呜咽。
他的侧脸!那张年轻、英俊、此刻因情欲而扭曲的脸!
是周扬!
是他倾注心血、不久前还为他金榜题名而无比骄傲的得意学生!周扬! 陈默感觉整个世界在眼前轰然崩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流的轰鸣和心脏被撕裂的剧痛!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粉碎、湮灭!
苏婉!
周扬!
赤身裸体!
在他的床上!
忘情地交媾!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陈默感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崩塌、旋转、粉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流、撞击的轰鸣!升职的狂喜瞬间被最冰冷、最肮脏、最残酷的背叛碾得粉碎!
他看到周扬低下头,主动而热烈地吻住苏婉的唇,两人的舌头激烈地交缠,发出令人作呕的啧啧水声。
他看到周扬那双曾经写满对知识渴望和对恩师敬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情欲和占有,他用力挺动着腰身,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看到床头柜上,散落着那条他无比熟悉的、今早出门时苏婉还戴着的珍珠项链,还有……那被撕破的黑色蕾丝内裤!
他脸上的表情僵死,凝固成一个极其怪诞、扭曲的面具。心脏像被一只冰冷、巨大的铁钳狠狠攥住,然后被一只无形的手疯狂地挤压、揉碎。那剧烈的痛楚并非瞬间炸开,而是像冰冷的毒液,从心脏泵出,瞬间流窜到四肢百骸,所到之处,神经冻结,肌肉僵硬。
巨大的冲击力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上。眼前的一切——阳光、床铺、纠缠的身体——先是变得无比清晰刺目,如同被强光灼烧,随即开始剧烈地旋转、扭曲、变形,仿佛整个世界在他面前轰然崩塌、碎裂。
头脑里一片可怕的空白。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不是质问。是彻底的、绝对的、真空般的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情绪,都在那惊鸿一瞥的瞬间被抽干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灵魂被硬生生从躯壳里剥离出来,悬浮在半空,冰冷地俯视着下方这荒诞、残酷、令人作呕的一幕。
他想冲进去,想怒吼,想撕裂那两具丑陋的身体。但他的双脚像被焊死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分毫。喉咙像是被滚烫的铅块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而无声的喘息在胸腔里剧烈起伏。
他想闭上眼睛,逃避这炼狱般的景象。但眼皮沉重得如同千斤闸门,根本无法合拢。那两具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起伏,每一次纠缠,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一遍遍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刻进他空白的意识深处。
周扬那充满感激的明亮眼神,苏婉那坦荡温暖的笑容,那些温馨的晚餐,那些依偎的夜晚……所有曾经构筑他幸福港湾的基石,此刻都化作了最尖利的碎片,在他空白的脑海里疯狂搅动,却激不起一丝涟漪,只有死寂的麻木。
床上忘我的两人,完全沉浸在情欲的巅峰。周扬低沉的嘶吼,苏婉迷醉的呻吟,床垫不堪重负的哀鸣,交织成一首摧毁一切的、令人作呕的交响曲。他们忘我缠绵,对门口那道如同鬼魅般伫立的身影,对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毫无察觉。低沉的喘息和迷醉的呻吟,交织成一首刺耳的、摧毁一切的安魂曲,在陈默死寂的世界里反复回响。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一秒?一分钟?还是一个世纪?
最终,一股源自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和恶心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他的头顶。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虚掩的房门在他眼前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那地狱般的景象,却无法隔绝那景象在他脑中烙下的永恒印记。
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退回到玄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阳光依旧明媚地从客厅窗户照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照亮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港湾、此刻却已沦为废墟的家。 他坐在那里,双手死死地抱住头,十指深深插入发根,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死寂的灰白,和心脏被碾碎后空洞的回响。
乐极生悲。他升任教导主任的巅峰时刻,竟成了他人生彻底崩塌的起点。 第四章:不知所措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的。双腿麻木得像不属于自己,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中。那令人作呕的交媾声响似乎还在耳膜深处嗡鸣,与血液奔流的噪音纠缠不休。
一种无法理解的、近乎自虐的本能,像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他僵硬地、无声地挪动脚步,再次停在那道通往地狱的缝隙前——虚掩的卧室门。
里面不再有激烈的喘息和撞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事后的、带着慵懒倦怠的寂静,偶尔夹杂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和……低低的、带着复杂情绪的交谈声。 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窒息。他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绷紧如岩石,将脸小心翼翼地贴近那道缝隙。
光线柔和了些。凌乱的大床上,苏婉背对着门口侧躺着,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和优美的背部曲线。周扬半靠在床头,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他的一只手正贪婪的,带着无限眷恋的,轻轻抚摸着苏婉的美背。
这幅事后温存的画面,比之前的激烈更让陈默感到一种缓慢的、浸透骨髓的冰冷。
“……感觉像是在偷来的时间里。”苏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陈默熟悉的、却此刻显得异常陌生的沙哑和疲惫,没有甜腻,只有深深的惘然。
周扬的手指在她发间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姐姐,这不是偷。我们的感情是真的。”他俯下身,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的肩头。
苏婉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是真的……可是,周扬,这不一样。”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聚勇气,“他是我的丈夫。七年了,不是假的。他……他对我很好。”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陈默的心猛地一抽!那冰冷的麻木感裂开一道缝隙,涌出尖锐的刺痛。 “那我呢?”周扬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受伤和被比较的急切,随即又强压下去,变得低沉而恳切,“姐姐,我对你也是真的!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我能感觉到,你也爱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才是完全放松的,真实的你!”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地环抱。
苏婉终于转过身,面对周扬。她的脸上还带着情欲的潮红。她没有回避周扬炽热的目光,眼神复杂得如同深潭——有爱恋,有痛苦,有挣扎,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是,我爱你。”她承认得坦率,声音却带着破碎感,“这种……像着了火一样的感觉,是我在他身上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的了。你让我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年轻,冲动,不顾一切。”她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周扬年轻英俊的眉眼,充满了眷恋。
周扬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喜悦和希望,他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那为什么……”
“但是!”苏婉打断了他,声音陡然变得清晰而沉重,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性,“但是周扬,生活不是只有爱情。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你的前途才刚刚开始,金光大道。他是你的恩师,我是你师母,我们的关系一旦暴露,你想想会怎样?你的名声,你的学业,甚至你父母的脸面……还有他,”她的声音哽了一下,“陈默……他会彻底毁掉的。我……我不能这样对他。这不公平,也不道德。”
苏婉沉默了下。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过了许久,她才低低地、带着无尽疲惫地说:“快乐……和幸福,是复杂的。和他在一起,是安稳,是依靠,是十年相濡以沫的亲情和习惯。他给了我一个家,一个港湾。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只是……它像温开水,平静,却……不再沸腾。”她抬起眼,看向周扬,泪水终于滑落,“而你,像一团火,点燃了我,也烧灼着我。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很疯狂,但也……充满了负罪感和恐惧。我怕失去他,也怕……最终会失去你,更怕毁了你。”
她的话灼烧着门外陈默的心。他死死抠住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我不会让你失去我!也不会毁了自己!”周扬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他捧起苏婉的脸,逼她直视自己,“我可以等!等我毕业,等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你,可以承担一切后果!那时候,我们……”
“周扬,别说!”苏婉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清醒的悲哀,“别说出来!未来太远了,变数太多了。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只是年龄,还有其他东西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周扬的眼神黯淡下去,充满了不甘和失落,但他看着苏婉眼中真实的痛苦和恳求,最终还是颓然地点了点头。他将头埋进苏婉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无限的眷恋和委屈:“……好,我听你的。但是姐姐,别推开我……别让我找不到你。我……我受不了。”
“不会的……”苏婉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她抱紧他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像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声音哽咽,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他汗湿的后背,“不会推开你……只是,我们需要更小心。你已经是大学生了要稳重些,就说今天吧你太冒失了,突然就跑过来,太危险了。”她的语气带着后怕和责备,却更显得亲密。
“嗯,我知道。可是我实在是太想姐姐你了,想给你个惊喜。”周扬闷闷地应道,抬起头看着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委屈和执着。他忍不住又低头,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充满占有欲的吻,“下次……我们去‘老地方’,那里没有人打搅我们。那把钥匙我一直带着。”他的手指,暗示性地在她腰侧轻轻捏了一下,带着一种隐秘的、属于他们两人的亲昵密码。
“嗯……老地方。”苏婉低声应着
门外的陈默,像一尊被冰封的雕塑。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种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之中。愤怒依旧在胸腔里燃烧,但那冰冷的恨意之下,却翻涌着更为复杂、更为撕裂的情绪。
第五章:堕落之门
门内,苏婉那句低低的“嗯……老地方”如同淬毒的钩子,将陈默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彻底钩碎。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一声压抑的轻笑,以及周扬带着急切喘息的一句模糊低语:“姐姐……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默的神经末梢上。在他灵魂被彻底碾碎的废墟之上,在他的床上,他们竟要“再来一次”!
巨大的恶心感翻江倒海!陈默死死捂住嘴,牙齿深陷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干呕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压回喉咙,化作无声的、剧烈的痉挛。眼泪汹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像一滩烂泥,仅凭残存的意志支撑着不倒下。 逃!
这个念头像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制住颤抖,像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去。 夜幕慢慢降临,陈默像个游魂在喧嚣的城市里游荡。汽车的鸣笛、行人的笑语,都成了刺耳的噪音。脑中只有苏婉迷醉的脸、周扬健硕的脊背、那刺耳的“再来一次”,以及自己像个可怜虫般逃走的画面。屈辱感啃噬着他的骨头。 天色从昏黄沉入墨蓝。城市的霓虹亮起,将街道渲染得光怪陆离,像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他的脚步,被一股邪恶的牵引力拉扯着,最终停在了一条闪烁着巨大炫目招牌的街道入口——“魅影”夜总会。
震耳欲聋的声浪、刺鼻的香水酒精味、迷离闪烁的镭射灯光……这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却像磁石般吸引着他那颗渴望自毁的心。这里,是堕落的渊薮,是撕碎他“好丈夫”、“好老师”面具的熔炉。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我献祭般的决心,僵硬地走了进去。 声浪和光影瞬间将他吞没。舞池里扭动的躯体,卡座里放浪的调笑,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假又真实。陈默像块朽木,被汹涌的人潮挤到吧台角落。
“喝点什么?”酒保的声音穿透噪音。
“……最烈的。”陈默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空洞。 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过来。他看也没看,仰头狠狠灌下大半杯。烈酒如同滚烫的岩浆,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带来短暂的、近乎窒息的痛苦。这痛苦奇异地压制住了胸腔里那更深的、撕裂般的钝痛,也点燃了他心中那簇报复的毒火。 他需要更彻底的麻醉,更彻底的堕落!
他猛地抬头,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燃烧着一种扭曲的、近乎疯狂的火焰。他冲着酒保,用尽力气在噪音中嘶吼:“给我……找个姑娘!要最漂亮的!” 酒保似乎对这种失魂落魄又突然爆发的客人见怪不怪,懒洋洋地朝不远处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妈妈桑”扬了扬下巴。
妈妈桑扭着腰肢过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老板,一个人呀?想找什么样的妹妹陪陪?”妈妈桑边说边把陈默领进一个包厢。
陈默的心脏狂跳,巨大的羞耻感和自毁的冲动在他体内激烈交战。他不敢看妈妈桑的眼睛,目光死死盯着吧台上一道划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安静点的。”他终究说不出“漂亮”、“性感”这些词,这已经是他堕落的极限。 “好嘞!老板稍等,马上给您安排个又乖又漂亮的!”妈妈桑心领神会,扭身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陈默又灌了一大口酒,试图用酒精浇灭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羞耻和内心的天人交战。他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身体僵硬地绷直,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吧台边缘。他在做什么?他陈默,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一个刚刚被任命为教导主任的人,竟然坐在夜总会里点公主?!报复的快感还未尝到,巨大的自我厌恶已经先一步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夜总会统一制式、亮片紧身短裙的身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浓重的妆容掩盖了她大部分的真实面容,假睫毛、亮片眼影、鲜红的唇膏,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手里端着一个果盘,脚步有些迟疑,带着一种新人的生涩和不安。
“老板晚上好,我是小薇。”女孩的声音刻意放得甜美柔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低着头,将果盘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按照培训的流程,侧身跪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这是这家夜总会的规矩),准备给客人倒酒。
陈默没有抬头。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荒诞的自我惩罚。他胡乱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倒酒,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地面。 女孩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酒。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酒液差点洒出来。
陈默心烦意乱,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迁怒的烦躁抬起头,想看看这个“笨手笨脚”的公主到底什么样。
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女孩抬起的、带着紧张和职业化讨好笑容的脸。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尽管浓妆艳抹,尽管灯光迷离,尽管身处这最不堪的环境……
但那微微蹙起的、带着愁绪的眉头下,那双即使在厚重眼影和假睫毛覆盖下,也依旧清澈、温婉,如同林间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睛!
那眼神……那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线清晰的嘴角……像一道撕裂夜空的狂暴闪电,狠狠劈中了陈默!
林薇?!
陈默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玻璃茶几上,酒液四溅!
林薇!高三(7 )班的林薇!那个总是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位置、成绩稳居年级前十、文静内向、说话轻声细语、作文写得极其优美、被他视为重点大学苗子的优秀学生林薇!
她怎么会在这里?!穿着KTV 公主的衣服,浓妆艳抹,跪在他面前给他倒酒?!
他以为自己跌入了背叛的地狱已是谷底,却没想到,在这自毁的深渊里,竟一脚踏空,坠入了更令人窒息的、颠覆认知的噩梦!
林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眼前这张熟悉到灵魂深处的脸吓得魂飞魄散!她脸上那强行挤出的、甜腻的笑容瞬间彻底崩塌,如同摔碎的瓷面具。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先是一片茫然的空白,随即被海啸般的震惊、难以置信的恐惧淹没!最后,是如同被剥光了所有遮羞布、赤裸裸暴露在聚光灯下的、灭顶的羞耻和无地自容!
“陈……陈老……”她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调,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陈默脸皮本来就薄,他也僵愣住了。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回想起看过的无数电影情节。女学生苦苦哀求老师不要告诉别人,女学生以老师上夜总会找小姐威胁老师。一幕幕片段闪过。
“林薇,你怎么在这里。”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防卫心里,陈默故作镇定而又严厉问到。
先声夺人才能掌握主动权。
“老师,我……”林薇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第六章:夜总会的救赎
包间内,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酒精和陈旧地毯的混合气味,粘稠得令人作呕。茶几上,破碎的酒杯折射着迷离的灯光,如同他们此刻碎裂的人生。
陈默脸上的“严厉”如同冰层下的裂痕,在看清林薇眼中那羞耻和恐惧的瞬间,便摇摇欲坠。那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溪流,此刻却被浓重的绝望和污浊的妆容覆盖,狠狠刺痛了他——一个刚刚被现实碾碎灵魂的人。
林薇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膝盖一软,竟直接从跪坐的姿势变成了匍匐在地毯上。她双手死死抓住陈默的裤脚,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浓重的眼影和睫毛膏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冲刷,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狼狈不堪的黑痕。 “陈老师……求求您!求求您了!”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尖锐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别……别告诉别人!千万别告诉学校!告诉我妈妈……求您了……求您了……”她一遍遍地重复着“求您”,额头几乎要磕到冰冷的地面,卑微到了尘埃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瑟瑟发抖的雏鸟,与她身上那件廉价亮片的短裙形成了最残酷的讽刺。
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狠狠拧了一把。报复的快感尚未升起,就被眼前这更赤裸、更卑微的破碎所取代。他想到了苏婉和周扬,想到了自己的狼狈逃离。世界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肮脏的笑话。
他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为什么?”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紧紧锁着地上那团颤抖的身影,“林薇,你是年级前十!你有大好的前途!清北、复旦……都是有希望的!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教师本能的责任感、痛心疾首,以及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愤。
“前程……”林薇抬起头,泪水混着黑色的污迹不断滚落,那双曾经充满灵气、如今只剩空洞和恐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陈默。她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充满了无尽的苦涩,“老师……我……我哪里还有什么前程……”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开口讲述,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蛛丝:
“我爸……我爸他……去年冬天……肝癌,走了。”说到“走了”两个字时,她的声音骤然哽咽,几乎失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为了治病……家里的积蓄……房子……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一堆……一堆债……”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记得林薇,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坐在窗边,作文里透着细腻情感和淡淡忧伤的女孩。原来那忧伤并非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妈……我妈她……”林薇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她身体也不好,只能打点零工……连药都快吃不起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勇气,说出那个更沉重的负担,“我……我还有个弟弟……刚上初中……”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恳求和不甘:“老师,就算我考上了大学也没钱去读。”
“这里的钱……多……”她环视了一下这肮脏的包厢,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厌恶和屈辱,声音细若蚊呐,“我……我只想减轻家里的负担,快点……快点攒够钱……还债……让弟弟能安心读书……”她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陈默祈求一丝理解。
真相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陈默还在发热的头上。他僵在原地。妻子和得意门生的背叛,是插在心口的尖刀;而眼前这个同样优秀的学生,为了还债、为了弟弟,被迫坠入这泥潭,则像一把沉重的钝斧,狠狠砸碎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温情的幻想。
看着林薇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那单薄肩膀剧烈耸动的样子,那被泪水冲刷得惨不忍睹却依旧透出清秀轮廓的脸庞,陈默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无力,轻轻落在了林薇颤抖的肩膀上。那触感冰凉而瘦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骼的轮廓。这个动作没有丝毫情欲,只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
“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像被砂纸磨过,“别……别跪着。”
林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温度的动作惊得浑身一颤。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老师……您……您答应我了?您不会说出去,对吗?”她急切地、带着哭腔追问,手指依旧死死攥着他的裤脚,仿佛那是她最后的生机。
陈默看着她眼中那卑微到极点的祈求,心脏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反复扎刺。他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沉重而无声的点头。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林薇捕捉到他点头的瞬间,那双被泪水洗刷得异常清亮、此刻却因绝望和卑微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劫后余生般的光芒,像黑暗中濒死之人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
“老师……”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巨大的释然和更深的依赖,仿佛溺水者终于攀住了救命的浮木。她依旧跪坐在地毯上,双手还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裤脚,仰着脸看他。泪痕狼藉的脸颊,被泪水冲刷掉部分浓妆后,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的纯净感。
就在这无声的点头与充满感激的对视中。陈默的目光,原本带着沉重的悲悯和教师的责任感,此刻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 他看到了林薇仰起的纤细脖颈,线条优美而脆弱,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视线掠过她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口,那件廉价亮片的紧身短裙根本无法束缚住她年轻身体的饱满曲线,勾勒出令人心惊的弧度。裙摆短得可怜,露出一双白皙修长、此刻却因紧张和寒冷微微蜷缩的腿,跪坐的姿态更是将腿部线条和浑圆的臀部以一种近乎无辜的诱惑展露无遗。 一股陌生的、燥热的、带着毁灭性的冲动,毫无征兆地、蛮横地冲到陈默心中!
林薇此刻的模样——楚楚可怜中带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美,狼狈不堪下却散发着致命的青春诱惑。
这感觉来得如此迅猛,如此不合时宜,让陈默自己都悚然一惊!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龌龊东西!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和自我厌恶瞬间淹没了他。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刚刚目睹了妻子的背叛,现在又对着自己深陷泥潭、苦苦哀求的学生,产生这种……这种龌龊的念头?!
他像被烫到一样,几乎是粗暴地猛地抽回了原本轻放在她肩上的手!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后靠,试图拉开这危险的距离。
“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仅仅是疲惫沙哑,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严厉,像是在呵斥,更像是在呵斥自己内心那蠢蠢欲动的魔鬼。
林薇被他突然的抽离和语气的变化惊得一愣,眼中刚燃起的希冀之光摇曳了一下,瞬间又蒙上了一层困惑和不安的薄雾。她不敢再多问,只是顺从地、有些吃力地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但长时间的跪坐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双腿发麻,身体晃了一下,差点再次跌倒。
陈默下意识地去扶林薇,双手触摸到林薇年轻的身体,触感是那么美妙。陈默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因动作而更加绷紧的腰臀曲线和裸露的腿部肌肤上扫过,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小腹窜起。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死死盯住墙上那幅低俗的装饰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内心的风暴远比包厢外的音乐更加喧嚣。教师的责任感在嘶吼,提醒他眼前是他的学生,一个被命运压迫到尘埃里的可怜女孩!但另一个声音,一个被背叛、被羞辱、被现实彻底击垮后滋生的阴暗声音,却在角落里冷笑:苏婉和周扬在做什么?他们何曾有过半点廉耻?你陈默装什么圣人?看看她,看看这唾手可得的年轻肉体,这楚楚可怜任人采撷的模样……你比周扬高尚在哪里?报复的快感,堕落的诱惑,如同毒蛇的信子,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这恶心不仅是对苏婉和周扬,对林薇身处的环境,更是对他自己此刻内心翻涌的、无法控制的邪念!
林薇终于勉强站稳了,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短裙的下摆,试图遮住更多肌肤,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陈默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混乱。他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又危险的沉默。
“林薇,”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目光落在她脚边破碎的酒杯上,“……你现在的成绩,是有机会……争取大学保送名额的……至于学费我出,你不要觉无功不受禄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找到好工作再还我就是了。”
陈默干涩的话语在令人窒息的包间里回荡,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林薇难以置信的涟漪。“保送名额”、“学费我出”、“借你”……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对她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是绝望深渊里骤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的希望之光。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停止了颤抖,攥着裙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刷得异常清亮、此刻因震惊而瞪得滚圆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陈默。
“保……保送?”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老师……您是说……我……我还有机会?”
“嗯。”陈默艰难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堆碎玻璃,不敢看她眼中那过于灼热的光芒,更害怕她发现自己眼中的欲望。“前提是,你必须辞掉这里的工作!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辞掉……”林薇喃喃重复着,仿佛在咀嚼这两个字的分量。下一秒,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坝!
“老师!!”她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尖扑进了陈默僵硬的怀里!
陈默猝不及防,身体被撞得向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一股混合着廉价香水、泪水和年轻女孩特有气息的味道瞬间将他包围。林薇纤细却带着惊人力量的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脸颊深深埋在他的胸膛,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
“谢谢您……谢谢您老师……谢谢您……”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哽咽,身体因激动而剧烈地起伏,每一次抽泣都清晰地传递到陈默身上。“我答应您!我立刻就辞!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来了!老师……您……您是我的恩人!您救了我!救了我们全家!”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那张被泪水冲刷掉大半浓妆的脸,此刻在混乱的光线下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脆弱感的清丽。
陈默的身体彻底僵住了。怀中温软的身躯,少女急促的呼吸,滚烫的泪水,还有那充满绝对依赖和无限感激的眼神……这一切都与他让他感到无比舒服。他下意识地想抱紧她,但转念之间又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安抚性质的力道,轻轻拍了拍她因哭泣而耸动的后背。这个动作,更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好了……别哭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林薇感受不到他内心的千回百转。对她而言,陈默的沉默,他轻拍后背的动作,他愿意资助的承诺,甚至他此刻略显僵硬的怀抱,都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全感和温暖。这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沉醉。在她被命运抛弃、被生活踩在泥泞里、被迫出卖尊严的至暗时刻,是这个男人,她敬重的老师,向她伸出了手,将她拉了出来,给了她一条通往光明的生路!
这份在绝境中降临的拯救,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英雄般的光环。尤其当陈默的形象与她接触过的那些或油腻、或粗暴、或冷漠的客人形成天壤之别时,这种光环被无限放大。
她仰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默近在咫尺的下颌线,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和紧锁的眉头。那眉头间的沉重和疲惫,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狼狈,而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令人心疼的责任感和担当。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刚才烈酒的味道,混合着他本身的干净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男性荷尔蒙。
“老师……”她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呼唤都更柔软,更……依恋。她将脸重新埋回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并不算平稳的心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心的乐章。
对于陈默和林薇而言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七章:陌生的家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魅影”的包厢,又是如何坐上出租车的。司机絮叨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耳畔只有林薇绝望的哭诉、苏婉迷醉的呻吟、周扬野兽般的低吼,还有那杯烈酒在胃里翻搅的灼烧感。夜总会混杂的香水味似乎还黏附在他的皮肤上,令他阵阵作呕。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他转动钥匙,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温暖的家居气息——淡淡的饭菜余香,洗衣液的清新,还有那缕若有若无、专属于苏婉的栀子花香。
客厅亮着柔和的暖光。苏婉穿着丝绸睡衣,蜷在沙发上看一本书。长发松松挽着,几缕垂在颈侧,暖黄的灯光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安宁的光晕。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带着倦意却无比自然的笑容。
“老公?回来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关切,“怎么这么晚?打电话也没接,担心死我了。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汤,热一热就好。”她放下书,趿拉着拖鞋快步迎上来,动作自然而亲昵。
陈默僵在玄关,像一尊被瞬间冻住的雕像。眼前的苏婉,温柔、关切、毫无破绽。这与几个小时前,在他们那张婚床上,忘情承欢、雪白肌肤染满情欲潮红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吗?巨大的割裂感让他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他想怒吼,想质问,想撕碎这张美丽无辜的脸。但喉咙像被滚烫的砂石堵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苏婉走近了,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身上还带着一股陌生的、混杂着烟酒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她的笑容凝滞了,眉头微微蹙起,那份关切瞬间变得无比真切。“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她伸出手,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试探温度。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陈默猛地一颤!像被毒蛇舔舐!他想狠狠甩开,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僵在原地。她的触碰,曾经是他最深的慰藉,此刻却像烙铁般灼烫。他清晰地“看”到了这双手,不久前是如何热情地攀附在周扬汗湿的背脊上,如何缠绕在周扬年轻的脖颈上。
“没……没事。”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就是……有点累。应酬……喝了点酒。”他避开她的目光,狼狈地低下头,视线落在她睡衣的领口处——那里,细腻的皮肤上,似乎有一小块极其微小的、不易察觉的红痕,被衣领半遮半掩。
苏婉显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细节,她的注意力全在陈默身上。他的回避和异常让她心头一紧。她伸手想帮他脱下沾着酒气的外套,语气更加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应酬也不能喝这么多呀,伤身体。快进来,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醒醒酒。”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衬衫的领口,动作自然流畅,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体贴。
陈默被她半推半扶地带到沙发坐下。她转身去厨房,纤细的背影在暖光下显得那么单薄又……刺眼。他看着她熟练地拿出蜂蜜罐,烧水,动作轻柔而专注。这场景无比熟悉,是七年婚姻里无数个夜晚的缩影。她的关心是真切的,他能感觉到那份担忧发自内心。她爱这个家,爱他陈默吗?爱。陈默毫不怀疑这一点。七年相濡以沫的点滴不是虚假的。她会在降温时提醒他添衣,会记得他所有的口味偏好,会在他疲惫时默默给他按摩肩膀。这份爱,是细水长流,是融入骨血的亲情和习惯。
可是……这份爱,和她对周扬那如同烈火燎原、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的激情,是可以共存的吗?她此刻的温柔体贴,是出于对丈夫的爱,还是出于背叛后下意识的补偿,抑或是……一种精心的伪装?
巨大的迷茫像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陈默。他该恨她吗?可她眼里的关切那么真。他该原谅她吗?那午后阳光下交缠的赤裸身影和迷醉的呻吟又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
苏婉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来,慢点喝。”她把杯子递到他唇边,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学校的事?还是……那些学生让你烦心了?”她试探着问,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壁。
陈默机械地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水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温暖他冰冷的身体。他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苏婉脸上。她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此刻盛满了对他的担忧。这双眼睛,几个小时前,也曾盛满情欲的迷醉,凝视着另一个男人。 “周扬……”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极其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苏婉摩挲杯壁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短促得几乎无法察觉。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温柔的关切:“哦?那孩子找你什么事?大学生活还适应吗?军训挺苦的吧?”她的语气自然流畅,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仿佛周扬只是他们共同关心的一个普通学生,一个孩子。
这份“坦荡”,让陈默的心沉入了更深的冰窟。她的伪装如此完美,完美到让他几乎要怀疑下午那地狱般的一幕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她能在享受了周扬年轻的肉体后,如此平静地谈论他,仿佛他只是个需要关心的后辈。这份从容,这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切割得如此清晰的能力,让陈默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陌生。
“他说……军训苦,想约我出去聊聊……我拒绝了。”陈默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到一丝裂痕,一丝慌乱。
“是该拒绝。”苏婉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是大学生了,该学着独立,不能总想着依赖老师。”她说着,身体又向他靠近了一点,带着沐浴后清新气息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你啊,就是对学生太好,太操心,累着自己。以后该放下的就放下,多想想自己,想想……我们。”
她的身体散发着暖意和熟悉的气息,话语里充满了对丈夫的体贴和维护,甚至带着一丝对“外人”(周扬)的疏离感。这亲昵的姿态,这维护的话语,他应该感到温暖,感到被爱。可此刻,他只感到窒息。
她爱他。她也在爱着周扬。
这两种“爱”,在她身上是如何共存的?哪一种更真实?哪一种……更致命?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那曾经让他无比眷恋的眉眼唇鼻,此刻却像一个深不可测的谜题。她下午和周扬翻云覆雨的样子——那迷醉的神情,放浪的姿态,雪白肌肤上情欲的潮红,忘情的呻吟——如同最清晰、最灼热的影像,猛地在他眼前炸开!与此刻她温柔关切的面容疯狂重叠、撕扯!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苏婉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陈默面前。
“老公,你昨晚睡得不好吗,眼睛都是血丝?”苏婉说话时低着头逃避丈夫的目光。
“没什么,酒气还没消吧”
“多喝点汤,看你累的。”苏婉的声音轻柔,带着无可挑剔的关切。她坐在对面,黑直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天鹅般的颈项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
想到周扬昨天在那里舔舐的恶心样,一股腥甜直冲喉咙!陈默猛地低下头,剧烈的呛咳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汤勺脱手,在碗沿撞出刺耳的脆响,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带来短暂的、近乎解脱的灼痛。
“哎呀!”苏婉立刻起身,绕过桌子,“烫着了?快让我看看……”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如铁,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摧毁!揭穿她!就在此刻!把汤碗狠狠砸在地上!指着那个印记,用最恶毒的语言撕碎她虚伪的面具!让她在谎言崩塌的废墟里颤抖!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冲动即将冲破喉咙的刹那,他又咽了回去。
十年的相识,七年的夫妻朝夕相伴,那些真实的温暖和依赖,难道全是假的?揭穿,就意味着亲手点燃这艘名为“婚姻”的破船,再无回转余地。他心底深处,那点可悲的、不肯熄灭的微弱火苗,还在奢望着这只是噩梦,奢望着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能回来。
更可怕的是——被周扬!他的学生!那个他曾倾注心血、为之骄傲、不久前还拍着肩膀鼓励的得意门生!被自己一手栽培的学生抢走了妻子……这奇耻大辱一旦公开,他陈默将成为整个教育圈、整个熟人社会最大的笑话!教导主任?他只会变成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可怜虫。光是想象同事们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想象学生们私下窃窃私语的场景,就足以让他不寒而栗,自尊心被碾得粉碎。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骨子里,终究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他习惯了秩序,习惯了温和的解决方式。正面冲突,撕破脸皮,将丑陋摊开在阳光下……这超出了他性格的承受范围。愤怒在胸腔里燃烧,却找不到一个痛快淋漓的出口,只能转化为一种内耗的、自我折磨的阴火。
于是,那即将爆发的怒吼,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化作喉间一声压抑的、破碎的闷哼。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强行拉回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他低下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也避开她眼中那份看似真切的担忧——那担忧此刻更像一种残忍的讽刺。
“没……没事。”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呛了一下……可能太累了。”他强装镇定说道。
跟妻子道别,走出家门陈默摊开紧握的拳头,掌心是几个深陷的、渗出血丝的月牙形伤口。
忍耐?不,这感觉更像是在腐烂。他需要行动,需要抓住点什么,哪怕是毒药,也能暂时麻痹这无边的痛苦。
找到那个“老地方”!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带着毁灭性的诱惑,幽幽燃起。
这是最直接的目的。他要掌握确凿的证据,要像攥住蛇的七寸一样,掌控这对狗男女的命脉。他要看到他们惊慌失措,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证据,是未来引爆一切的核弹,是他破碎尊严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是他作为受害者所能攫取的、扭曲的“权力”。
然而还有一个陈默不愿承认的阴暗的动机。他心里似乎有着一种病态的、近乎自虐的欲望在啃噬他的理智。想到在他面前温柔端庄的苏婉,在那个“老地方”,在周扬身下放浪形骸!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绿帽情节的阴影,在极度的屈辱和无力感中,扭曲地滋生。窥视他们的欢愉,仿佛能让他从另一个维度,“参与”到这场摧毁他的狂欢中,获得一种扭曲的、掌控全局的幻觉。仿佛只有彻底坠入深渊,才能获得某种畸形的解脱。
怎么找到那个老地方呢?跟踪!这是比较靠谱的方法。他需要一个自然的契机,他需要创造一个机会。
第八章:跟踪妻子
来到学校,教导主任的红头文件被陈默锁进了办公桌最底层。升迁的喜悦?早已被那午后阳光下赤裸纠缠的影像焚烧殆尽。
他一直思考怎么找到那个老地方。
跟踪太笨拙也太花时间。他想到了在苏婉的手机里装定位软件。整个下午他都在研究着怎么做。
煎熬持续到下班回家。苏婉似乎更努力地想营造往日的温馨,不断给他夹菜,讲着公司里无关痛痒的趣事。陈默机械地咀嚼着,味同嚼蜡,但脸上依旧是笑容,不能打草惊蛇,闹翻也没有任何意义。
终于,饭后,苏婉起身:“我先去洗澡了,今天有点累。”她揉了揉额角,姿态自然。
浴室的门关上,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时机到了!
陈默轻轻的拿起苏婉那部还连着充电线的手机。屏幕漆黑,映出他此刻扭曲而紧张的脸。
密码……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在屏幕上按下那个早已融入骨血的数字组合——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屏幕应声而亮!
解锁成功的瞬间,一股极其复杂的洪流猛地冲击着陈默!一丝极其微弱的欣慰刺破了厚重的恨意——她竟然还用着这个密码!这个象征着他们婚姻起点、承载着七年无数回忆的日子!这至少证明,在她心里,他陈默,她的丈夫,还没有被彻底抹去!这个认知像黑暗深渊里陡然亮起的一星烛火,微弱,却让他那颗濒死的心无法控制地剧烈抽痛了一下。一丝荒谬的、可悲的念头闪过:或许……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或许她只是一时迷失?
时间紧迫不去想那么多了,他像在学校里演练的一样在苏婉的手机安装了定位软件,然后确保不留痕迹。整个过程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将手机放回原位,充电线的弧度都调整到与之前分毫不差。他刚退回沙发坐好,浴室的水声就停了。时间掐得惊心动魄。
苏婉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带着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老公,你还看电视吗?还是早点休息?”她用一种妩媚的眼神看着陈默,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刻意的诱惑,“早点休息”四个字被她咬得轻柔婉转,尾音微微上扬,是再明确不过的邀约暗号。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想用最刻薄的语言撕碎这虚伪的表演。但理智的最终死死拉住了他——不能打草惊蛇!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于是,那张被内心风暴撕扯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热情”,声音努力模仿着往日的亲昵,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沙哑和紧绷:“好…好啊,是有点累了,早点休息。”
他走上前,伸出手臂,以一种近乎“表演”的姿态,环住了苏婉纤细的腰肢。 苏婉似乎松了一口气,身体软软地靠向他,将脸贴在他胸前,鼻息间带着沐浴露的甜香。“嗯,抱我进去。”她轻声呢喃,带着撒娇的意味。
陈默强忍着甩开的冲动,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苏婉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这曾经让他心猿意马的亲昵,此刻只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他抱着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向那间承载着无数恩爱回忆、此刻却弥漫着背叛气息的主卧。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苏婉半倚着床头,她的眼神迷离,带着邀请,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自己一缕湿发,姿态慵懒而性感。
“老公……”她低唤,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
陈默站在床边,看着妻子诱惑的姿势,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排斥和恶心。他看着她精心展示的诱惑,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午后阳光下,她在这同一张床上,对着周扬绽放出的那种全然迷醉、忘我承欢的神情!她雪白的身体如何在那个年轻人身下起伏扭动,如何发出令他灵魂震颤的呻吟,如何用双腿紧紧缠绕着对方充满力量的腰身……想着想着……
轰!
一股完全不受控制的、狂暴的、带着毁灭意味的热流,毫无征兆地、蛮横地冲垮了他所有的抗拒和冰冷!他竟然硬了!下体的反应如此迅猛、如此强烈,与他此刻心中的滔天恨意和恶心感形成了最荒谬、最讽刺的对比!
这反应并非源于对眼前妻子的渴望,而是被那地狱般的窥视画面所点燃!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生理反应!是“绿帽癖”阴影在极度的屈辱和无力感中,扭曲滋生的毒果!
这突如其来的生理变化让陈默自己都感到一阵眩晕和极度的羞耻!他痛恨这具不争气的身体,痛恨这源自本能的背叛!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不引起苏婉的怀疑,他必须“演”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猛地俯下身,吻住了苏婉的唇! 这个吻粗暴而充满掠夺性,毫无往日的温柔缠绵。他像是在发泄,像是在惩罚,更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覆盖掉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他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近乎粗鲁地扯开她浴袍的系带,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动作间充满了暴戾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里,要将周扬留下的所有印记都彻底抹去、覆盖!
苏婉似乎被他的“热情”惊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但很快便沉浸在丈夫这久违的、充满侵略性的攻势里。她热烈地回应着,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身体迎合着他的动作,发出满足的呻吟。她以为这是自己“努力”的成果,是丈夫重新燃起的激情,却丝毫不知这“激情”的燃料,是她自己背叛的铁证和她情夫年轻的身体!
陈默紧闭着眼睛,不去看身下这张迷醉的脸。他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一种扭曲的想象中:他想象着自己正在用比周扬更粗暴、更持久的方式“征服”她;想象在他胯下的是林薇。想到林薇,陈默更加兴奋。
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苏婉光洁的肌肤上。他在她身上起伏、冲撞,每一次深入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想要将她彻底撕碎的冲动。
苏婉的呻吟越来越高亢,身体在他的掌控下剧烈颤抖,仿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巅峰。
而陈默,就在这具温软的身体里,在妻子忘情的呻吟中,在脑中不断回放着她与周扬交媾画面的刺激下,达到了高潮。那瞬间的释放后迎来的并非愉悦,而是一种极致的空虚和更深的自我厌恶。他低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随即像 “老公,你越来越棒了!”苏婉喘着粗气娇羞的说道。
陈默苦笑着回应了妻子一个吻。
接下来的几天,在学校的时候陈默时刻打开妻子的手机定位,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一个周五的晚上。
陈默正在学校上监督学生自习。他照例打开监控时发现,代表苏婉的蓝色圆点,脱离了日常的路径,开始向城市边缘移动,来到了松苑小区。
陈默的心跳骤然失序。晚上没有课,而且要求也不严,他叮嘱学生好好自习后就冲出学校。他拦下出租车,声音嘶哑:“青松路,松苑小区,快!”
车子在老旧的松苑门口停下。陈默付钱下车,躲在对街报刊亭的阴影里,像一个真正的幽灵。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管理松散的老旧小区门口。小区外墙斑驳,铁门半开,门卫室里空无一人。
手机屏幕上,冰冷的坐标无情地显示着:苏婉,当前位置:青松路36号,松苑小区,7 号楼附近。
不多久,周扬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潮牌T 恤,牛仔裤,年轻的脸庞写满急切与期待,他脚步轻快进入小区,径直走向7 号楼。
陈默深吸几口气,压下血气,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走进小区。他来到七号楼前,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扇窗。
最终,他目光停在了二楼!那件刺眼的浅蓝色细格连衣裙(他送给苏婉的生日礼物!)和一条浅蓝色POLO衫,如同耻辱的旗帜,昭示着目标。
就是这里了,地狱的坐标锁定。陈默想象着苏婉在这里和周扬幽会的样子,胃里剧烈翻搅。他想离开,但一种无法抗拒的、自毁般的冲动驱使着他。同时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偷窥的兴奋,比起看到什么,看的过程反而更让他刺激。 第九章黑暗中的窥伺
他仔细观察周围环境,这栋楼墙体老旧,外墙布满斑驳的水痕和凌乱的电线管道。他的目光迅速锁定了目标——二楼那扇窗户旁边,有一个狭窄的、供空调外机放置的水泥平台,平台边缘与旁边住户厨房的凸出小阳台栏杆之间,有一个不足半米宽的缝隙!缝隙正对着二楼那扇拉着纱帘、却未完全合拢窗帘的窗户! 太好了,一个极其隐蔽,却又可能提供一线视线的角度!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环顾四周无人,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攫住了他。他利用外墙的管道和凸起,像攀岩者一样,凭借一股蛮力和不顾一切的狠劲,艰难地、悄无声息地攀爬上去。粗糙的墙壁磨蹭着他的手掌和衣服,汗水瞬间浸湿了后背。他紧贴着墙壁,终于挪到了那个狭窄的缝隙边缘,将自己蜷缩在阴影里,屏住呼吸。
他调整好位置,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死死钉向那道透出暖黄色灯光的窗帘缝隙。
屋内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地板——廉价的地板革,上面散落着凌乱的衣物:苏婉那件米白色连衣裙、浅色的内衣、周扬的潮牌T 恤、牛仔裤……随意地丢弃在地板上。
接着,他的视线被牢牢吸住——在画面中央是一张看起来廉价却足够宽大的双人床,床的侧面正对着窗户,床上是两具激烈交缠的身体。
周扬仰躺着,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贲张,在灯光下泛着汗水淋漓的光泽。他的双手紧紧扣在伏在他身上的女人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小麦色的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他的脸上不再是阳光少年的青涩,而是写满了情欲的沉迷和一种被征服的狂喜,眼神迷离地聚焦在上方掌控一切的女人身上。
而骑跨在他身上的,正是苏婉!
她全身赤裸,长发被汗水濡湿,凌乱地黏在光洁的背脊和圆润的肩头。她雪白的肌肤了因激烈的情动而泛着大片的、诱人的潮红。她正忘情地起伏着腰肢,动作带着一种掌控者的、野性的韵律。每一次下沉都伴随着一声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压抑而绵长的呻吟。那呻吟不再是少女般的婉转,而是成熟女性饱胀情欲的、带着沙哑磁性的喘息,充满了力量和沉沦。
她的腰肢以一种惊人的韧性和力量感扭动着,带动着整个身体起伏。浑圆的臀部在灯光下划出充满原始诱惑的弧线。她纤细的手臂向后支撑在周扬结实的大腿上,这个姿势让她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充满了掌控者的力量和侵略性的美感。 “呃啊……姐姐……”周扬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沙哑和极致的渴求,“……别……别停……”
苏婉没有回应,但陈默能看到她支撑在周扬腿上的手臂肌肉绷紧,白皙的肌肤下血管微微贲起。她猛地扬起头,脖颈拉出一道优美而脆弱的弧线,几缕湿透的发丝黏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又无法抑制的、带着哭腔的悠长呻吟从她喉间逸出,如同濒死的天鹅发出的绝唱!
“嗯——!”
他太熟悉苏婉的声音了!清脆的,温柔的,带着嗔怪的……此刻这声音却浸满了情欲的浓稠和放纵的欢愉!这是他在七年婚姻里,从未听过的声音!
陈默的身体有些颤抖,那不是愤怒和害怕,而是一种病态的、电流般的刺激感窜遍全身!掌心被指甲抠破的旧伤传来尖锐的痛楚,却奇异地混合着一种近乎高潮般的战栗。他听到了!他就在窗外!欣赏他深爱的妻子在他学生的身下婉转承欢!这极致的屈辱,这赤裸的背叛,此刻竟化作一种扭曲的快感,麻痹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他像瘾君子般贪婪地汲取着门内传来的每一个声响,每一个细节,既痛苦万分,又……兴奋莫名。
随着这声呻吟,苏婉起伏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狂野。她不再是那个温柔婉约的妻子,而是一个被原始欲望彻底点燃、掌控着身下年轻情人的女王!她的身体在灯光下剧烈地起伏、扭动,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情欲的潮红,汗水沿着脊椎的凹陷滑落,消失在两人紧密交合之处。她时而俯身,在周扬的脖颈、胸膛落下疯狂的吻痕,时而挺直腰背,仰头承受着那极致的快感冲击。
周扬的双手在她光洁的背脊上疯狂游走、揉捏,留下道道红痕。他猛地挺起腰胯,迎合着她的节奏,两人身体撞击的闷响,伴随着席梦思弹簧不堪重负的“吱嘎”呻吟,透过那道缝隙,清晰地传入陈默的耳中,也狠狠碾过他早已破碎的灵魂。
那剧烈起伏的腰肢、苏婉臀部下压时绷紧的弧线、周扬紧绷的腹肌和深陷的腰窝、以及那令人作呕的噗嗤噗嗤水声……这一切都无比清晰地勾勒出他们正在做什么!而且,是苏婉在主导!是她骑在那个他倾注心血的学生身上,忘我呻吟。两人交合处发出的、粘稠而清晰的啪嗒水声,混合着肉体撞击的沉闷声响、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无比清晰地钻入陈默的耳中! 陈默的身体在冰冷粗糙的墙壁缝隙里蜷缩着,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寒风,而是因为那不受控制的、源自最原始本能的生理反应。下体硬胀得发痛,裤子被顶起一个羞耻的弧度,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热的欲望。屋内传来的画面和声音——苏婉骑在周扬身上那狂野的律动、两人交合处粘稠的水声、周扬压抑的嘶吼、苏婉那从未向他展露过的、充满力量和情欲的呻吟——这一切都像最强烈的催情剂,点燃了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巨大的羞耻感和自我厌恶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痛恨这具背叛自己的躯体,痛恨自己竟能从这极致的屈辱中汲取扭曲的快感!但身体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如同毒瘾发作,完全压倒了理智。
他一只手颤抖着,近乎粗暴地拉开了裤子拉链。冰凉的空气接触到滚烫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生锈的窗栏,身体前倾,贪婪地将目光重新投向那道窗帘缝隙。
屋内,情欲的盛宴仍在继续。
“啪!”一声清脆的肉响。是周扬带着情欲和掌控意味的一掌,拍在苏婉因起伏而绷紧、浑圆雪白的臀峰上。臀肉荡起一阵诱人的涟漪。
苏婉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痛楚与极致愉悦的惊呼。她似乎会意,停止了起伏的动作,喘息着从周扬身上下来。
窗外的陈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心脏骤停!他猛地缩回头,整个身体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屏住呼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被发现了吗?他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在阴影里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
几秒钟死寂般的煎熬过去,屋内并没有传来惊疑声或开窗查看的动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依旧清晰可闻。
陈默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再次探出一点视线。
他看到两人已经换了体位。
周扬坐在床边,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贲张,汗水淋漓。苏婉则跨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嘴唇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作呕的啧啧吮吸声。
苏婉背对着窗户。她赤裸的、光滑如玉的背部完全暴露在陈默的视线中!优美的肩胛骨随着她亲吻的动作微微起伏,长发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颈侧和圆润的肩头,几缕发丝甚至黏在了那深深的脊柱沟上。汗水顺着她紧绷的背部线条蜿蜒滑落,消失在两人紧密交合的部位。从陈默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在周扬手中被揉捏的弧度,以及她因情动而微微弓起的、雪白圆润的臀线。
这幅背对窗户、毫无防备的春宫图,瞬间点燃了陈默刚刚被恐惧压下的欲火!更猛烈地反扑回来!
他再也无法忍耐!一只手死死抓住窗栏,身体因为极度的兴奋和紧张而前倾绷紧,贪婪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舔舐着妻子赤裸的背脊和交合处的隐秘阴影。另一只手则急切地探入拉开的裤链,握住了自己滚烫坚硬的欲望,开始疯狂地套弄起来!
窗内的景象是他最强烈的春药:苏婉雪白背部优美的线条、汗水滑落的轨迹、紧绷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以及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这一切都与他手上的动作同步,刺激着他的感官。周扬低沉的喘息、苏婉沉醉的呻吟、肉体撞击的闷响、还有那粘腻的水声……都成了他此刻自渎的伴奏。
屈辱、愤怒、嫉妒、被背叛的痛苦……所有黑暗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扭曲的性冲动。他一边在窗外自渎,一边幻想自己正抓着苏婉的腰肢猛烈冲撞,幻想她在他身下发出更高亢、更失控的浪叫!他甚至……在某一瞬间,将身下妻子的影像,与林薇那张清纯又带着脆弱美的脸重叠在了一起!这个念头带来的禁忌快感,让他手上的动作更加狂暴!
屋内的声音似乎也达到了顶峰。苏婉的呻吟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尖叫划破空气:“啊——!不行了……周扬……周扬……!”伴随着周扬野兽般的低吼和床垫剧烈的、濒临散架的“吱嘎”呻吟!
几乎就在同时,陈默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弓!一股灼热的白浊喷射而出,溅在冰冷的墙壁上!随后极致的快感伴随着无尽的羞耻和空虚瞬间席卷了他!他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差点从狭窄的平台上滑落!他死死抓住窗栏,才勉强稳住身体。 屋内也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两人满足后沉重的喘息。
陈默瘫在冰冷的平台上,粘稠的液体在裤子里和手上带来冰凉的触感。巨大的空虚感和更深的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他刚刚做了什么?像个最卑劣的偷窥狂和露阴癖,在妻子与情夫交媾的窗外自渎至高潮?这比单纯的目睹背叛更让他感到彻底的、无可救药的堕落!
他挣扎着拿出纸巾擦拭,然后拉上裤子拉链,踉踉跄跄地逃离了松苑小区。 他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他感觉自己被彻底撕碎了,灵魂被玷污了,连身体都背叛了他,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无比恶心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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