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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淫梦】(28-29)
作者:巧77
第28章 姻定二玉颦卿怀春 情系甄氏探卿新生
笔者自注:对于宝玉的婚事问题,红学界一直没有一个定论。
一般认为贾政 王熙凤 贾母会支持宝黛,而元春和王夫人、薛姨妈会支持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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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荣国府的这些日子,如同被罩在一口巨大的闷锅底下,透不进一丝鲜活的气息。
自从茗烟独自一人衣衫褴褛地逃回来,带回了“海盗劫船,生死不知”的噩耗,这曾经钟鸣鼎食、烈火烹油的贾府,便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
贾母的院子里,药味终日不散。
老太太自那日晕厥后,虽经太医施针救醒,却整日里精神恍惚,常常对着宝玉留下的物件垂泪,口中唤着“我的玉儿”,连饭食也进得极少。
鸳鸯、琥珀等大丫鬟轮流守着,却也是个个眼圈红肿,不敢高声语。
王夫人的正房更是死寂。
她不仅要承受失去爱子的剧痛,心底更压着一层不可对人言说的恐怖——那是关于探春的。
每当夜深人静,她眼前总会浮现出那间阴暗柴房里的血腥一幕,那个被她下令切除的“淫根”,以及那之后不知所踪的庶女。
如今听说船队遇难,她心中既有丧子之痛,竟隐隐还有一丝令人战栗的解脱感——若是探春真的死了,那桩足以毁灭家族名声的乱伦丑闻,便也随着滔滔江水永远沉底了。
可这念头一出,又被身为母亲的本能痛楚所淹没,只剩下在佛堂前无休止的磕头与忏悔。
贾政每日下朝归来,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宝玉昔日的试卷和字帖发呆。
他一生严厉,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可那日的一顿毒打,竟成了父子间的诀别吗?
悔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这个端方的儒士瞬间苍老了十岁。
而大观园内,更是凄风苦雨。
潇湘馆的竹子似乎都染上了愁绪,叶叶垂泪。
黛玉的病情沉重,整日里昏昏沉沉,唯有在梦中惊呼“宝玉”时,苍白的脸上才会泛起病态的潮红。
紫鹃衣不解带地伺候着,看着姑娘日渐消瘦,心如刀绞。
宝钗与湘云虽然自己也是满心凄惶,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轮流来宽慰黛玉,只是说着说着,三人往往抱头痛哭,连那劝慰的话都成了更深的悲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即将压垮所有人的时候,一匹快马冲破了宁荣街的死寂。
“金陵来信了!金陵甄家来信了!”
这一声高呼,如同惊雷划破长空,瞬间炸响在荣国府的上空。
赖大管家捧着那封火漆密封的书信,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荣庆堂。
贾母原本正闭目养神,听闻此言,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直了身子,颤巍巍地伸出手:“快!快念!”
贾政接过书信,手抖得几乎拆不开信封。
待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张连日来阴云密布的脸上,竟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连声音都变了调:“母亲!大喜!大喜啊!宝玉……宝玉活着!探春也活着!【批:岂不疑乎】他们都在金陵甄家!”
“啊!”贾母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整个人瘫软在软榻上,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的儿啊!佛祖保佑!祖宗显灵啊!”
王夫人闻讯赶来,正好听到这句,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在了门口,捂着嘴痛哭失声。那是一种从地狱重回人间的狂喜,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
“快!快拿来我看!”贾母抢过信纸,虽然老眼昏花,却还是死死盯着那上面的字迹,仿佛要看出花来。
信是甄家老爷亲笔所书,言辞恳切,详述了宝玉与探春如何被甄宝玉所救,如今正在甄府调养,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和皮肉之苦,待休养些时日便可启程回京。
这一日,荣国府彻底沸腾了。
下人们奔走相告,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王熙凤更是喜极而泣,即便平日里再怎么要强,此刻也忍不住拉着平儿的手又哭又笑:“我就知道!那个混世魔王是个有福气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折了!”
李纨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消息传到大观园,更是如同枯木逢春。
紫鹃跌跌撞撞地跑进潇湘馆内室,连帘子都忘了打起:“姑娘!姑娘!二爷有信了!二爷活着!”
黛玉原本正靠在床头,听着窗外的风声发呆,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手中紧握的帕子滑落在地。
她转过头,那双黯淡已久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一行清泪瞬间滑落。
“真的……?”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千真万确!是金陵甄家来的信!老太太都高兴得哭晕过去又醒过来了!”紫鹃一边哭一边笑。
黛玉身子一软,倒在枕头上,却是又哭又笑,那积压在胸口多日的郁结之气,随着这巨大的喜悦瞬间消散。
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湘云和宝钗闻讯赶来,三人一见面,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就知道爱哥哥不会丢下我们的!”湘云哭得像个孩子,鼻涕眼泪蹭了宝钗一身。
宝钗虽然稳重,此刻也是泪流满面,轻轻拍着她们的背:“好了,好了,这是天大的喜事,该笑才是。”
黛玉的病,竟真的就在这喜讯中,奇迹般地好转了。晚间便能喝下一碗粥,脸上也有了血色。
然而,这一片欢腾之中,却又暗藏着新的波澜。
没过几日,又一封书信送到了贾政手中。这一次,信封上是宝玉那熟悉的字迹。
贾政屏退左右,只留了王夫人和贾母在房中,拆开了这封家书。
信中,宝玉并未提及探春遭受的非人折磨,也没有提她流产的惨痛,更未提自己与探春那段不伦的过往。
他只简短而隐晦地写道:途中遭遇海盗,侍书忠烈,为保全探春,主动请缨,穿戴凤冠霞帔,冒名顶替探春被海盗掳去,后文又圆谎说是被番邦接走,实则是为了掩护真正的三小姐。
而探春流落金陵,偶遇甄家二公子甄宝玉。
甄公子对探春一见钟情,得知其遭遇后更是怜惜不已,两人情投意合。
甄家有意聘探春为妻,探春亦有意愿。
读罢此信,贾政手中的信纸“哗啦”一声抖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这简直是胆大包天!”贾政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惊恐,“李代桃僵!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王夫人听了,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侍书……那个丫头代替探春嫁去了番邦?”王夫人难以置信,“那探春……她现在是……”
“她是逃犯!是欺君的罪人!”贾政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宝玉这个孽障!怎么敢如此行事!若是被朝廷知道了……”【批:一语成谶】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母,此刻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透出一股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决断。
“慌什么!”贾母用力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沉声道。
贾政和王夫人连忙止住声音,看向老太太。
“事已至此,你们即便现在把三丫头抓回来送去番邦,也已经晚了。”贾母的声音苍老却有力,“番邦迎亲的使节早已走了,侍书那丫头不管是死是活,在番王眼里,那就是安宁公主。若是现在揭穿,不仅咱们贾家要完,连带着欺骗番邦、挑起战火的罪名,谁担待得起?”
贾政身子一震,冷汗直流:“母亲的意思是……”
“将错就错!”贾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甄家愿意聘探春为妻,那是天大的好事!甄家是金陵望族,又是世交,有他们遮掩,探春的身份便能瞒天过海。况且……”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眼神意味深长:“探春这丫头,经历了这一遭,身子只怕也不好了。若是接回京城,人多眼杂,万一漏出什么风声,或者让人看出什么端倪,那才是真正的祸事。倒不如让她远远地嫁在金陵,既全了她的终身,也保全了贾府的颜面。”
王夫人心中一动。
她想起探春被切除阴蒂后的惨状,那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也是她残酷手段的活生生的证据。
若是探春回来,日日在她眼前晃荡,她如何能安生?
更何况,万一探春心怀怨恨,或者那不伦之事的风声走漏……
“老太太说得是。”王夫人立刻附和,甚至带着一丝迫切,“甄家门第高贵,探春嫁过去是高攀了。而且金陵山高皇帝远,只要咱们两家守口如瓶,谁能知道真正的公主已经换了人?”
贾政沉思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欺君之罪,终究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啊。”
“只要咱们不说,甄家不说,这剑就落不下来。”贾母斩钉截铁地说道,“立刻回信给宝玉和甄家,就说咱们允了这门亲事!让凤丫头去库房,把探春当年的嫁妆单子再理一份,拣那好的、贵重的,让琏儿亲自送去金陵!务必把这事办得风风光光,遮人耳目!”
“是,儿子这就去办。”贾政此时也只能从权,心中虽有不安,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
王夫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块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探春不回来,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议定之后,贾府上下又是一番忙碌。
凤姐接了令,虽然惊讶于探春的婚事变动,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只管雷厉风行地操办起来。
“老祖宗,依我看,这次不仅要给三妹妹备嫁妆,咱们还得把宝玉接回来。”王熙凤一边看着礼单,一边眼珠一转,笑着提议道,“宝兄弟这次遭了大难,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只怕魂儿还没定呢。这家里头阴气太重,又是生病又是遭灾的,倒不如……”
她顿了顿,目光在贾母和王夫人脸上扫了一圈,才脆生生地说道:“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给宝兄弟把亲事也办了!哪怕先定下来,也是个‘冲喜’的意思!去去晦气,也能让宝兄弟定定性。”
这话一出,贾母的眼睛顿时亮了。
“凤丫头这主意好!”贾母连连点头,“宝玉也不小了,经了这次生死大劫,也该成家立业了。若是能娶个媳妇回来,我也能早点抱上重孙子,这心也就踏实了。”
贾政在一旁捻须沉思,也觉得有理:“宝玉素来顽劣,这次出去虽然受了苦,但听信中语气,似乎也懂事了不少。成家立业,或许真能让他收心养性,走上正途。”
王夫人自然也是一百个愿意,她早就想给宝玉定亲了,只是之前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只是……”王熙凤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在众人脸上转了转,“这人选嘛……”
这一下,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人选,无非就是那两个——林黛玉,薛宝钗。
贾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依我看,林丫头是个好的。”
王夫人闻言,眉心微微一跳,刚想说话,却被贾政抬手止住。
“林丫头是敏儿的骨肉【批:到底是亲兄妹】,才情品貌皆是上乘。她自小在咱们家长大,和宝玉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更重要的是……”贾政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她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身上有股子清气。宝玉若是娶了她,将来在学问上或许还能有些进益。且她身子弱,若是成了亲,咱们家也好更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敏儿。”
其实贾政心中还有一层隐秘的考量。
那日他将宝玉打得半死,事后回想,心中未尝没有悔意。
他深知宝玉对黛玉的情意,若是能成全了这段姻缘,也算是对儿子的一种补偿。
再者,他对王夫人那边的薛家,多少有些看不上眼,觉得商贾气息太重,若是宝玉娶了宝钗,只怕更要沉溺于俗务中去。
那宝钗前些年所作的灯谜,也绝非福寿之人能作。
【批:据原着庚辰本脂批,第二十二回未完雪芹既殁,诸本异文颇多,今从舒序本】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她素来喜欢宝钗的稳重大方,且有“金玉良缘”的说法,更觉得宝钗身体健康,有福气,能压得住宝玉。
而黛玉……太过敏感多愁,身子又那样单薄,哪里是个能管家理事、生儿育女的好媳妇?
更况且,宝钗是自家人……算上王熙凤,王家就算是彻底把持贾府了。
“老爷说得虽有理,”王夫人勉强笑道,“只是林丫头身子骨太弱了些,三天两头地生病。宝玉也是个需要人照顾的,若是两个都在药罐子里泡着,这日子可怎么过?倒是宝丫头……”
“哎!”贾母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夫人的话。
老太太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夫人脸上,语气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你中意宝丫头。宝丫头自然是极好的,知书达理,又会做人。但若说和宝玉的性情,还得是林丫头。”
贾母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这两个冤家,从小一处吃,一处睡,闹了这么多年,好的时候像一个人,恼的时候也是为了对方。这心里头啊,早就只有彼此了。若是硬生生拆散了,只怕宝玉那痴性子上来,又要闹出什么好歹。再者,林丫头身子弱,那是心病,是因为心思太重,怕没个依靠。若是定了亲,成了咱们家的人,心定下来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一半。”
“可是……”王夫人还想再争取一下。
“没有什么可是。”贾母一锤定音,“我就这两个玉儿,是我心尖上的肉。我活着一天,就要看着他们圆圆满满的。亲上加亲,这是姑舅亲,比姨表亲更近一层!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贾政见母亲态度坚决,且也符合自己的心意,便立刻附和道:“母亲英明。儿子也觉得林丫头最合适。”
王夫人见大势已去,连丈夫都站在了那边,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违逆婆婆和丈夫的意思,只能低头应道:“是,全凭老太太做主。”
王熙凤在一旁拍手笑道:“老祖宗圣明!这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这就去准备,等琏二爷把宝兄弟接回来,咱们就办喜事!”
这消息,如同一阵春风,瞬间吹遍了整个荣国府。
潇湘馆内。
紫鹃听到了消息,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一路小跑着冲进内室:“姑娘!姑娘!大喜!天大的大喜!”
黛玉正靠在床头喝药,被她吓了一跳,嗔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老太太和老爷定下了!”紫鹃喘着气,脸上笑开了花,“说要给二爷冲喜,选定的二奶奶……是姑娘您呐!”
“当啷”一声,黛玉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药汁溅在裙角,她却浑然不觉。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紫鹃。
“是真的!”紫鹃走过来,紧紧握住黛玉的手,“二奶奶已经在筹备了,说是等二爷一回来就办喜事!姑娘,您终于熬出头了!您终于要和二爷修成正果了!”
黛玉怔怔地坐着,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名正言顺的、无可争议的妻子?
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那些患得患失的泪水,那些关于“金玉良缘”的噩梦……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她想起了宝玉离去前那个狂热而粗暴的夜晚,想起了他那句“我要娶你”的誓言。
那时她虽有期待,却更多的是恐惧和不安,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可如今,梦真的要醒了,却是变成了现实。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极而泣。
“宝玉……”她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期待。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爱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为他研墨,为他缝衣,与他共度晨昏。
那一夜,黛玉睡得格外香甜。
从前的那些噩梦——宝玉被杀,或者宝玉娶了别人——统统不见了踪影。
梦境中,是一片喜庆的红。
大红的喜字,大红的蜡烛,大红的罗帐。
她穿着凤冠霞帔,端坐在喜床上。
门被推开,宝玉穿着一身大红吉服,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那张脸,比任何时候都要俊美,都要温柔。
他走到她面前,拿起金秤杆,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他在梦中低喃,声音醇厚如酒。
他轻轻拥她入怀,解开繁复的嫁衣。
这一次,没有粗暴,没有疼痛,没有恐惧。
只有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他的手掌温热,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像是抚摸着稀世珍宝。他的吻细密而缠绵,点燃了她身体里每一处渴望。
梦中的结合,是那样顺理成章,那样水乳交融。
她感受到他的进入,不是撕裂般的痛,而是一种被填满的充实与安宁。
她在梦中娇吟,迎合着他的动作,身体仿佛化作了一滩春水。
“宝玉……二哥哥……”
她紧紧抱着他,感受着那份属于夫妻之间的、神圣而亲密的联结。
高潮在梦境中来临,那样真实,那样强烈。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她时,黛玉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酥软,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身下一片濡湿凉意。
她伸手一摸,脸颊瞬间红透了,如同窗外盛开的海棠。
那不是汗水。
那是……那是她在梦中情动之时,身体诚实流露出的爱液。
她羞得将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心跳得像小鹿乱撞。
这就是……这就是要做新娘子的感觉吗?
这种羞耻,却又带着隐秘甜蜜的感觉。
她躲在被子里,咬着嘴唇,偷偷地笑了。
而此时的荣国府,已经开始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喜庆的绸缎裁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唯有薛宝钗所在的蘅芜苑,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宝钗听到了消息,手中的针线停在半空,许久没有落下。她看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终究……还是输了啊。
不过,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只要他能开心……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低下头,继续绣着那朵未完成的牡丹。只是那针脚,似乎乱了几分。
而远在金陵的宝玉,此刻正站在甄府的庭院中,望着北方的天空,归心似箭。
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正在前方等待着他。
那是他的家,那是他的爱,那是他一生的归宿。
金陵的秋意渐浓,甄府的庭院中,梧桐叶落,铺陈出一地金黄。
书房内,炉火正旺,檀香袅袅。
甄应嘉夫妇端坐于上首,面色凝重而慈爱。
甄宝玉立于堂下,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母亲,”甄宝玉躬身行礼,语气诚恳,“儿子今日斗胆,想求娶贾府三小姐探春为妻。”
甄老爷抚须沉吟,目光审视着这个与贾家那衔玉而诞的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
甄贾两家乃是世交,那是老亲,这一层关系自不必说。
只是……
“儿啊,”甄夫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那探春姑娘虽是贾府千金,样貌才情也是一等一的,母亲看着也欢喜。只是……她此番遭了大难,听闻在海盗手中受了那等……那等屈辱,身子也损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妻当娶贤,更要身家清白。虽说是遭了无妄之灾,并非她本意,可这名声……”
“母亲!”甄宝玉抬起头,目光灼灼,“儿子这几日与三小姐相处,深知她虽遭大难,却有一身傲骨。她在那般绝境之中,不仅能保全性命,还能护着贾兄一路乞讨至此,这份坚韧与智谋,便是许多须眉男子也未必能及。古人云,娶妻娶德。三小姐之才德,远胜常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深深的怜惜:“至于那身子受损……那是世道的恶,是贼人的罪,并非她的错。若因此而嫌弃她,儿子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岂不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咱们甄家与贾家世代交好,如今贾家落难,三小姐流落至此,正是咱们施以援手之时。若能结为秦晋之好,不仅全了两家情谊,也是儿子一生的幸事。”
甄老爷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素知这个儿子虽曾是个富贵闲人,内里却极有主见,且心怀坦荡。
“好!”甄老爷一拍扶手,“既然你有这份心胸,为父便成全你!探春那丫头,我也冷眼瞧了几日,确实是个爽利大气的,配得上做我甄家的媳妇。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咱们甄家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乱嚼舌根!”
甄夫人见老爷发话,且儿子心意已决,便也不再阻拦,反而想起了探春那憔悴却知礼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疼惜:“既如此,我便让人去准备。听说贾府的嫁妆也快到了,咱们定要办得风风光光,不让那孩子受半点委屈。”【批:好一个开明之人】
婚事既定,甄府上下便忙碌起来。而在这喜庆的筹备声中,探春与甄宝玉的日子,过得如同深秋的暖阳,静谧而温馨。
他们不再拘泥于男女大防,每日在听雨轩或后花园中相伴。
这一日,阳光正好,两人坐在湖心亭中。
探春今日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对襟襦裙,虽未施粉黛,但因心情舒畅,脸上已有了一丝健康的红润。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并不看,只是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湖面上枯败的残荷。
“在想什么?”甄宝玉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轻轻披在探春肩头,动作自然而娴熟,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探春回过神,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上面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沉香气,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我在想……这残荷虽败,却自有一股傲气。”探春轻声道,指着湖面,“你看那枝干,虽折不弯,即便到了冬日,也要留得枯荷听雨声。”
甄宝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点了点头:“三小姐……不,探春,你便如这荷一般。无论经历多少风霜,心性始终高洁。”
探春转过头,看着这张与贾宝玉一模一样的脸。
曾经,这张脸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痴缠、疯狂、罪孽与毁灭。
可如今,同样的眉眼下,藏着的却是宽容、尊重和稳重。
“宝玉……”她下意识地唤道,随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甄公子。”
“叫我名字吧。”甄宝玉微笑着看着她,“你我既已定亲,不必如此生分。”
探春脸颊微红,低低地叫了一声:“宝玉。”
这声呼唤,不再带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而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
甄宝玉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探春:“这是我这几日整理的历代才女的诗稿,我知道你爱这些,特意寻来给你解闷。”
探春接过,翻开一看,只见上面不仅有诗词,还有甄宝玉亲笔写下的批注,字迹端正有力,见解独到。两人便就着这诗稿聊了起来。
“你看这李易安的词,虽多凄苦,却不失豪气。‘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等胸襟,便是男子也少有。”甄宝玉指着一行字说道。
探春眼中闪过光彩:“正是。我素来不喜那些无病呻吟的艳词,倒爱这等有骨气的文字。若我是男儿身,定也要出去闯一番事业,绝不困于内宅之中。”
说到此处,她神色微微一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抱负,以及后来那一系列不堪的遭遇。
甄宝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探春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干燥有力,与贾宝玉那种细腻滑腻的手感完全不同。
“探春,”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即便不是男儿身,你依然可以有你的天地。将来你我成婚,这甄府的内务,还要全仗你操持。我知道你有经世致用之才,绝不会让你的一身才干埋没。”【批:真真懂探卿之心。】
探春心中一震。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在贾府,她虽有才干,却始终是庶出,始终是“女孩儿家”,连亲生母亲都只会拖后腿。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懂她,敬她,愿意给她一片施展的天地。
“你……真的不介意吗?”探春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身子已残,又……不再清白……”
甄宝玉的手紧了紧,目光坚定如铁:“我甄宝玉若是在意那些世俗的偏见,今日便不会坐在这里。我爱慕的,是你探春这个人,是你的灵魂。至于那副皮囊受过的苦,只会让我更心疼你,想要用余生去弥补你。”
探春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反手握住甄宝玉的手,感受着那份实实在在的支撑。
两人就这样在亭中坐了许久,聊诗词,聊治家,聊金陵的风土人情。
他们几乎没有有任何越矩的亲密举动,甚至连拥抱都很少,但那种心意相通的默契,那种灵魂深处的共鸣,却比任何肉体上的欢愉都要来得深刻和长久。
而在不远处的假山后,贾宝玉静静地站着。
他看着亭中那对璧人。
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用自己曾经渴望却无法给予的方式,温柔地呵护着探春。
看着探春脸上那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不是在情欲中迷乱的笑,也不是在绝望中凄凉的笑,而是一种被阳光照耀后的、舒展的笑。
他的心,像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酸涩的汁液溢了出来。
那是他的三妹妹,也是他曾经在这世上唯一的“共犯”。他们曾共享过最隐秘的快乐,也共担过最沉重的罪孽。
可现在,她要走了。走向光明,走向正常,走向一个真正能给她未来的男人。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在角落里的孩子。
但他没有走过去打扰。他只是靠在假山上,从怀里掏出那块通灵宝玉,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纹路。【批:伏宝钗】
“这样……最好。”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却释然的笑。【批:悟也】
他想起了那晚,探春在他身下颤抖着、哭泣着,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时的样子。那是他们最后的诀别,也是她新生的祭礼。
如今,她终于重生了。
“三妹妹,你一定要幸福。”他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背影萧瑟,却透着一股决绝的解脱。
第29章 贤宝钗心悸动春心 敏探春洞房花烛暖
书接上回,京城,荣国府内。
喜讯如同春风,吹散了笼罩已久的阴霾。大红的灯笼重新挂了起来,下人们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贾母的病好了八成,虽然腿脚还不太利索,但精神头却足了。
每日里都要让人念几遍宝玉的来信,听着听着便笑出声来,偶尔也会抹几滴眼泪,那是高兴的泪。
王夫人更是如释重负。
探春不回来了,嫁在了金陵甄家,这简直是菩萨保佑的最好结果。
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秘密,终于可以永远埋葬在千里之外了。
她心怀大畅,连带着对下人也宽和了许多,整日里忙着筹备宝玉的大婚,要把这喜事办得风光无限。
潇湘馆内,药香渐渐淡去。
黛玉的身子虽然还弱,但已能下地走动。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时常飘向窗外的竹林。
她的病,本就是心病。如今心药来了,病自然就好了一大半。
想到即将到来的婚事,想到那个即将归来的冤家,她的脸上便会泛起淡淡的红晕。
那晚的疯狂与疼痛,此刻回想起来,竟也带上了一丝羞涩的甜蜜。
而在这满府的欢愉中,却有个角落,依旧笼罩着淡淡的愁云。
蘅芜苑内,夜色深沉。
史湘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听着窗外秋虫的鸣叫,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她为宝玉活着而高兴,为探春有了归宿而欣慰,甚至……她也强迫自己为宝玉和黛玉的婚事感到祝福。
可是,心真的很痛啊。
她想起了那些在怡红院的日子,想起了宝玉在她耳边的低语,想起了他手指的温度,想起了那个没有完成的、却刻骨铭心的夜晚。
“爱哥哥……”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这个名字。
贾母的话言犹在耳:“以后就安心住在园子里,姑祖母给你做主。”
留下来,看着他和林姐姐成亲,看着他们举案齐眉,看着他们恩爱白头。而她,只能做一个寄人篱下的“云丫头”,做一个永远的旁观者。
这种未来,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绝望。
“呜……”她忍不住,将头埋进被子里,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睡在她身侧的宝钗,其实一直没有睡着。
她听着湘云辗转反侧的声音,听着她压抑的啜泣,心中也是一片酸楚。
宝钗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伸出手臂,将那个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
“云儿……”她轻声唤道。
湘云身子一僵,随即在宝钗温暖的怀抱里崩溃了。她转过身,死死抱住宝钗的腰,把脸埋在宝钗丰满柔软的胸口,放声大哭。
“宝姐姐……我心里苦……我心里好苦啊……”
宝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怀中少女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
“我知道……我知道……”宝钗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如何能不知道?
她薛宝钗,也是这局中人啊。
“金玉良缘”传了这么多年,她带着那把金锁,守了这么多年。
虽然她一直表现得端庄大方,随分从时,似乎对这婚事并不热衷。
可那终究是少女的怀春之梦,是家族的期望,也是她对自己未来的设想。
如今,梦醒了。
宝玉要娶黛玉了。
她输了。输给了他的,也是她的林妹妹。
虽然她和黛玉自“金兰契互剖金兰语”后早已释怀,可是她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不甘吗?
可是她能说什么?她只能装作大度,装作欢喜,甚至还要来安慰同样心碎的湘云。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在这清冷的秋夜里,互相舔舐着伤口。
不知哭了多久,湘云终于累了。
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在宝钗温暖的怀抱里,在那种同病相怜的安全感中,她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紧锁,嘴里含混不清地呢喃着:“爱哥哥……别走……”
宝钗并没有睡。
她依旧搂着湘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怀中少女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湘云睡得很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地抽动一下。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宝钗的衣襟,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宝钗看着看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感。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她想起了麝月曾无意间透露过的、关于湘云在怡红院那晚的事情。
虽然语焉不详,但以宝钗的聪慧,结合湘云平日里的表现,以及她那晚看到的湘云的诗句,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还有湘云那“疑似自慰”的行为……
那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瞬间点燃了宝钗内心深处那一直被严密压抑的、名为“欲望”的荒原。
她从未做过那种事。
她受的是最正统的闺阁教育,读的是《女诫》、《内训》,讲究的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种不知羞耻的、自我取悦的行为,在她看来简直是洪水猛兽,是下流至极的。
可是……今晚。
在这寂静的深夜,听着湘云那充满渴望的梦呓,感受着怀中少女温热柔软的身体,想着那个即将属于别人的宝玉……
一股无法言喻的空虚和燥热,从小腹深处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那是对爱的渴望,是对身体本能的呼唤,也是对这残酷命运的一种无声反抗。
如果注定得不到那个男人,如果注定要在这深宅大院里孤独终老……那么,至少这一刻,她想要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慰藉。
她的手,有些颤抖地,从湘云的腰间移开。
她缓缓地、缓缓地,将手探入了自己的锦被之下。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那层层叠叠的寝衣。她解开了系带,动作生涩而僵硬。
当她的手掌,终于覆盖上自己那从未被异性触碰过、甚至连自己都不曾仔细审视过的胸乳时,她浑身一颤,险些叫出声来。
那是一种……极其陌生、却又带着电流般酥麻的触感。
她的乳房丰满而圆润,皮肤细腻如凝脂。她的手指笨拙地拢住那团软肉,试探性地捏了一下。
“嗯……”一声极轻的、压抑在喉咙里的呻吟,不受控制地溢出。
这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湘云,见她并未醒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种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传遍四肢百骸,让她原本冰冷的手脚开始发热。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她的手,继续向下游移。越过平坦紧致的小腹,来到了那片最为隐秘、最为禁忌的芳草地。
那里,已经有了一丝湿润的凉意。
宝钗闭上了眼睛,咬紧了下唇。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探险般的恐惧和好奇,轻轻触碰到了那片柔软的幽谷。
指尖划过那紧闭的缝隙,带来一阵令她头皮发麻的战栗。
这就是……湘云曾经做过的事吗?
这就是……那些书中讳莫如深的“极乐”吗?
她试探着,用中指轻轻按压了一下那隐藏在褶皱中的小小凸起。
“啊……”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击中了她的尾椎骨!
那种快感,尖锐、强烈、迅猛,让她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脚趾紧紧蜷缩起来。
她震惊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藏着这样一座火山。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告诉她应该立刻停下。可是,身体的本能却在尖叫着想要更多。
在这无人知晓的黑夜里,在这绝望与孤独的深渊中,她选择了堕落。
她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
起初是笨拙的、毫无章法的揉搓。她不知道该如何用力,不知道哪里才是最正确的位置,只是凭借着本能,在那片湿润的区域里盲目地探索。
但这笨拙的动作,却依然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从额头渗出,打湿了鬓发。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宝玉的面容。
那个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少年。那个她曾经以为会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想象着,这只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是宝玉的手。
想象着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想象着他含笑的眼睛注视着她。
“宝兄弟……”她在心里无声地呼唤着。
随着幻想的深入,她的动作变得稍微大胆了一些。她的手指在那粒充血肿胀的阴蒂上画着圈,时轻时重地按压。
快感在不断地累积,像是在攀登一座高山。
她的身体在被褥下扭动着,大腿紧紧夹住又松开。
那种空虚被一点点填满,那种痛楚被短暂的欢愉所掩盖。
她流泪了。
一边沉浸在肉体的快感中,一边流着心碎的眼泪。
这是对她逝去的青春、破碎的梦想的祭奠。
终于,在一次略显急促的摩擦之后——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热浪,猛地从她的小腹深处爆发出来!
她的身体猛地绷直,像一张拉满的弓!
大脑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停止了,只剩下纯粹的、白热化的感官体验。
她张大了嘴,想要尖叫,却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只发出一串破碎的、含糊不清的呜咽。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高潮的滋味。
那么强烈,那么短暂,又那么……悲凉。
高潮的余韵持续了许久,她的身体在微微的痉挛中慢慢软了下来,瘫倒在床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浸透。
下身一片狼藉,黏腻的液体沾染在大腿内侧,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黑暗中的帐顶,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一种……奇怪的平静。
她侧过身,看着身旁依旧沉睡的湘云。
她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将湘云再次搂入怀中。
在这漫漫长夜里,这两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拥抱着彼此的残缺与伤痛,沉沉睡去。
窗外,月落乌啼,夜色正浓。
……
千里之外,金陵城的秋风卷着几片梧桐黄叶,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马蹄声碎,车轮辘辘,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贾琏风尘仆仆,却难掩面上的喜色与那一丝即将办成大事的得意。
身后那浩浩荡荡的车队,装着的是荣国府为了弥补、也是为了遮掩而精心置办的嫁妆,绵延数里,真真是“十里红妆”的气派。
贾琏翻身下马,立在甄府那巍峨的朱漆大门前,整理了一番衣冠,递上名刺。不多时,中门大开,甄府管家恭敬地迎了出来。
穿过重重回廊,贾琏被引至正厅。
刚一跨过门槛,他整个人便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只见厅中立着一位公子,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项上挂着金螭璎珞——这活脱脱便是自家的宝玉!
“宝兄弟!你……你怎的在此迎我?”贾琏脱口而出,正欲上前拉扯。
那公子却微微一笑,拱手施礼,举止间虽有宝玉的神韵,却多了几分沉稳与练达:“世兄以此相称,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甄宝玉,见过贾世兄。”
贾琏这才回过神来,细细打量,只见此人虽样貌酷似,但眼神清明坚定,少了几分痴顽,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的干练。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抚掌叹道:“天下之大,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若非亲眼所见,即便是老祖宗来了,怕也分不出来!”
正感叹间,后堂帘栊轻响,真正的贾宝玉扶着探春缓步而出。
“琏二哥哥!”探春唤了一声,声音未语先咽。
贾琏转头看去,只见宝玉消瘦了些,却更显精神;而探春虽着粉裙,气色尚好,但眉宇间那股子历经生死的沧桑,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三姑娘!宝兄弟!”贾琏大步上前,一把揽住二人的肩膀,不仅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想死哥哥了!家里老太太、太太眼睛都哭瞎了!只道你们……今日总算见着活人了!”
三人抱头痛哭,互诉衷肠。甄宝玉在一旁看着,亦是眼眶微红,感叹这世事无常,骨肉情深。
待情绪稍定,贾琏便与甄家老爷、夫人及甄宝玉在花厅议事。
贾琏也是个场面人,虽知探春遭遇坎坷,但此刻只字不提那些糟心事,只盛赞甄家高义,又将带来的嫁妆礼单呈上。
那礼单上,珍珠如土金如铁,古玩字画、绫罗绸缎不计其数,足见贾府对此事的重视。
甄家本就与贾家是老亲,如今见贾府如此诚意,且甄宝玉心意已决,自然是满口应承。
两家当即拍板,择定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为甄宝玉与探春完婚。
三日后,金陵城轰动。
甄贾联姻,那是何等的排场。
从甄府到探春暂居的别院,沿途街道张灯结彩,红毡铺地。
鼓乐之声震天动地,鞭炮的硝烟弥漫在整个金陵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探春身着真红对襟大袖衫,下着百褶如意月裙,头戴九翚四凤冠,那冠上的珍珠流苏垂在眼前,遮住了她那双含泪的眼眸。
喜娘和丫鬟们簇拥着她,一步步走向那顶八抬大轿。
贾宝玉今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吉服,胸前佩着大红花,作为娘家兄长,他要亲自送亲。
他看着那一身红妆的探春,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观园的秋爽斋,那个海棠花开的午后,她也是这般明艳动人。
可转眼间,画面又变成了那艘飘摇的官船,她在他身下颤抖哭泣,将自己残缺的身躯和绝望的爱意一同交付给他。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却又在痛楚中生出一丝欣慰。
“三妹妹……”他在心里默念,“你终于……熬出头了。”
拜堂之时,高堂满座。贾琏代表贾家坐在上首,笑得合不拢嘴。贾宝玉坐在侧位,看着一对新人牵着红绸,缓缓走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的高唱,探春缓缓弯下腰。
那一刻,宝玉的视线模糊了。
他看着那个曾经属于他、被他伤害、又被他深爱的女子,如今终于要在阳光下,名正言顺地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有着和他一样的面容,却有着他所没有的担当和福气。
礼成。送入洞房。
喧嚣渐渐远去,热闹是属于宾客的。
夜色深沉,甄府的客房内,烛火摇曳。
贾宝玉独自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坛好酒,却只有一只酒杯。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却烧不热他心底的凄凉。
他想起了探春此刻应该坐在喜床上,等待着她的夫君。
他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后回到京城,也要面临那场属于他和黛玉的婚礼。
“林妹妹……”他喃喃自语,眼泪混着酒水滴落在杯中。
他对黛玉是真心的,是刻骨铭心的爱。可对探春……那是一段用血肉和罪孽浇灌出的畸恋,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疤痕。
他既为探春的归宿感到高兴,又因为彻底的失去而感到一种被剜肉般的剧痛。
他想象着此刻洞房内的情景,想象着甄宝玉的手抚摸上探春的脸……
“啪!”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伏在桌上,肩膀剧烈地颤抖,无声地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甄府后院的新房内,红烛高照,满室生辉。
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棂上,龙凤呈祥的锦被铺满婚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那是合欢花的味道。
甄宝玉穿着一身大红喜袍,推门而入。他看着坐在床沿那个纤细的身影,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
他拿起金秤杆,手微微有些发抖,轻轻挑起了那方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盖头滑落,露出了探春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
灯下看美人,愈发显得肌肤如玉,眉目如画。
只是那双眼睛里,除了羞涩,还藏着深深的紧张与恐惧。
甄宝玉放下秤杆,在探春身边坐下。
他明显感觉到探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双腿更是下意识地并得死紧。
甄宝玉心中一痛。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握住了探春那双冰凉的手。
“娘子……”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累了一天了,饿不饿?”
探春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满是怜惜的眸子里,心中的惶恐稍稍退去了一些。她摇了摇头。
甄宝玉微微一笑,起身端来两杯酒:“那便先喝了这合卺酒,从此你我夫妻一体,永结同心。”
探春接过酒杯,两人的手臂交缠,饮尽了杯中酒。辛辣的酒液入喉,让她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甄宝玉没有立刻吹灯,而是拉着探春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说他幼时的顽皮,说他对未来的规划,说他对她的敬重与爱慕。
他的话语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滋润着探春干涸惊恐的心田。
直到探春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直到她眼中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甄宝玉才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红烛,只留下床头两盏摇曳的纱灯。
他放下了层层叠叠的红罗帐,将这一方小天地与外界隔绝。
“探春……”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扣。
探春闭上了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她知道,这一刻终究是要来的。
大红的嫁衣一件件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再到贴身的红肚兜……
当那一具白皙如玉、却又布满过往伤痕的身体展露在微光中时,甄宝玉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看到了她手腕和脚踝上淡淡的淤痕,那是海盗留下的印记。
他俯下身,虔诚地在那淤痕上印下一吻。
探春浑身一颤,泪水从眼角滑落。
甄宝玉褪去了自己的衣物,将她拥入怀中。他的肌肤温热,胸膛宽厚,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的手,缓缓地、试探性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从背脊到腰肢,再到……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大腿内侧那片曾经遭受过最残酷刑罚的区域时,探春猛地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剧烈地瑟缩起来,双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
“不……别……”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自卑。
“别怕,是我。”甄宝玉柔声哄着,动作停了下来,只是用手掌轻轻覆盖在那里,传递着温暖。
过了许久,见她稍微平静些,他才继续动作。
他缓缓地分开了她的双腿。
借着纱灯微弱的光,他终于看清了那里的景象。
那原本应该有着娇嫩凸起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道平滑的、颜色略呈粉白的伤疤。
那是一个凹陷的、空缺的痕迹,像是一块美玉被生生剜去了一角。
在周围正常肌肤的映衬下,这道伤疤显得那么触目惊心,那么令人心碎。
那是她身体永远的残缺,是她作为女人最隐秘的痛。
甄宝玉的眼眶瞬间红了。
探春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羞耻感瞬间爆发。她试图合拢双腿,哭着掩饰道:“是……是被海盗……他们……用刀……”
她撒了谎。她无法说出那是被自己的嫡母、为了惩罚她和兄长的乱伦而下令剪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甄宝玉打断了她,声音哽咽。他并不在乎是不是海盗,他只知道,眼前的女子受了太多的苦。
他低下头,做出了一个让探春震惊得灵魂出窍的举动。
他将唇,轻轻地、无比珍视地,印在了那道残缺的伤疤上。
“啊——!”探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僵直在床上。
温热的唇瓣,湿润的舌尖,在那片失去了敏感神经的疤痕上流连、舔舐。
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生理上的极致快感,但那种被接纳、被怜惜、被像珍宝一样对待的心理冲击,却比任何快感都要强烈千百倍!
“以后……让我来疼你……”甄宝玉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却带着坚定的誓言,“我会让你忘记所有的痛。”
探春看着他,泪水决堤。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头,将他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夫君……”她第一次唤出了这个称呼。
甄宝玉重新复上她的身体。
他没有急躁,没有粗暴。他用尽了所有的耐心,用吻,用手,一点点唤醒她身体里沉睡的知觉。
当他缓缓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探春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有一种被填满的充实和安宁。
虽然没有落红,因为她早已不是处子。但甄宝玉丝毫没有介意。
他在她体内缓缓律动,每一次进出都带着无尽的温柔。他看着她的眼睛,与她十指相扣。
“探春……我的妻……”
在那一刻,探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不是那种单纯的生理高潮,而是一种灵魂的救赎。
她在他的柔情中,彻底放下了过去,放下了宝玉,放下了那些罪孽与伤痛。
她开始回应他,笨拙而真诚地扭动腰肢,迎合着他的动作。
红烛燃尽,帐暖宵长。
这一夜,她真正地成为了他的女人。
次日清晨,金陵城的城门口。
贾琏和贾宝玉骑在马上,身后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
探春站在甄宝玉身侧,依旧是一身红装,只是发髻已梳成了妇人模样。她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眉眼间多了一份初为人妇的妩媚与从容。
她手里拿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递给贾宝玉。
“二哥哥,”探春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带着笑意,“这是我给老太太、太太,还有姐妹们做的针线。你带回去,替我……尽尽孝心。”
贾宝玉接过包袱,觉得沉甸甸的。
“三妹妹……”他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心口。
探春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宝玉的袖子,目光中满是恳切:“二哥哥,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要保重身体。还有……”
她看了一眼北方,那是黛玉所在的方向。
“林姐姐是个苦命人,也是个真心人。你回去后,定要好好待她,莫要再让她……像我这般受苦了。”
宝玉重重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省得……三妹妹,你也要……好好的。”
他又看向甄宝玉,拱手道:“甄兄,我妹妹……便托付给你了。”
甄宝玉郑重回礼:“贾兄放心,甄某定不负所托。”
贾琏在一旁催促道:“宝兄弟,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宝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探春。
那张熟悉的脸,那个曾经与他血脉相连、灵肉纠缠的女子,此刻正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脸上带着幸福而安宁的微笑。
那段荒唐的、绝望的、刻骨铭心的过往,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句号。
“走了!”
马车辚辚,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阵尘土。
宝玉坐在车内,听着车窗外呼啸的风声。他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终于滑落。
“再见了,我的三妹妹。”
再见了,那段回不去的青春与罪孽。
前方,是京城,是家,是那个在潇湘馆里,日夜盼他归来的林妹妹。
那是他新的人生的开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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